第47章 “可以。烟烟,什……(第2/3页)
没过多久,他看见她有一瞬间仿佛窒息一般呼吸全歇,睫毛潮湿而颤抖,皮肤变作润泽的潮—红,随后鼻息沉而粗重地呼出。
他立即伸臂紧紧拥住她,共振她的抽搦的同时,也摒弃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清明。
蓝烟神思尚未回归,脸骤然被扳得朝他看去,他低下头来,万分急切地吻住她,她也就抬起尚且绵软的双臂搂住他的肩背,接纳他最后的放—纵。
片刻,世界骤然静止于混沌未开的状态。
人也仿佛濒死又复生。
心脏仍在狂跳,但梁净川很快处理掉东西,回到她的身边,再度温柔地吻住她,像一场剧烈战争后,躲在战壕里的温情抚慰。
“……烟烟。”
“嗯?”
而他仿佛只是想单纯地喊一喊她,而不再有其他任何的意图了。
蓝烟明白他的心情,以手指轻梳他微微汗湿的黑发,低声说道:“……喜欢。”
“喜欢什么?”
“你……都喜欢。”
她听见梁净川轻笑出声,决定如果他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就一脚把他踢下去,好在他没有。
空气的热度稍降,皮肤上的汗渍缓慢蒸发,生出一些凉意。
梁净川拉开被子把他们裹进去,仍是把她抱在怀里,好像一秒钟也不舍得将她松开。
“要去洗一下吗,烟烟?”
蓝烟蜷缩在梁净川怀里,仍然浸泡在余韵的温水中,懒洋洋的不想动,“……等一下一起。”
“……啊?”
“不是说跟你一起,是说……”
梁净川笑了一声,声音沉沉:“跟下一次一起?”
手臂就环在胸前,蓝烟张口便往他的手腕上咬去。
并没有用力,梁净川故意配合她假装吃痛低呼,她笑了起来,“幼稚。”
“你想跟我一起,我也不是不可以。”梁净川说。
“那走吧。”
“走。”说着作势要抱她起来。
蓝烟反倒卡壳。
“怎么,你不敢了?”梁净川低声笑问。
“……”
他怎么好像脸皮变厚了。蓝烟预感不妙。
梁净川低头亲她一下,“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同样的招数怎么不奏效了。”
“……你少得意。”
黏黏糊糊的废话环节,人好像浸泡在糖浆里,过量的甜蜜似乎会消解意志,否则怎么,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腻在他的怀里,一直这样废话下去。
她惊觉自己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要喝点水吗?”梁净川问。
“嗯。”
梁净川撑臂,拿过一旁床头柜上的茶瓶,拧开递到她手边。
她撑坐起来,喝去小半,递给梁净川,他也仰头喝了几口。
“不是说觉得难喝吗?”蓝烟睨他。
“你也很难追,难道就不追了吗?”
“……”蓝烟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
他们躺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接吻,好像永远不会厌倦。
梁净川以指触丈量她的每一寸皮肤,也似在耐心地引燃火焰。
“烟烟……”
蓝烟掀了掀眼皮。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梁净川在她耳边低声问。
“……不知道。”
“不知道吗?……”他以指腹轻捻,缓慢耐心,像以最小号的毛笔,蘸黑色墨汁,绘山茶工笔。游丝铁线,分染罩染,若她不回答,他不会进去。
蓝烟紧咬嘴唇,拧身想躲,梁净川自然不会如她所愿。
她早就知道,他这个人天分高,学什么都快,他已初步餍足,有的是耐心破解让她道出真相的密码。
“现在知道了吗?”他低声笑问。
蓝烟实在不想让他得意,可空虚感又如大雾弥天,蒙头罩过来。她别过脸,声如蚊蚋:“……平安夜那天,见到你的时候。”
“怎么说?”
“……”
梁净川又问一遍,她眼皮颤抖,才又回答:“……我比自己以为的,更想见到你。”
梁净川仿佛动容,低下头来,亲一亲她泛起水汽的漂亮眼睛,再亲一亲她的唇角。
他随时观察她的反应,待她不由自主地蜷缩四肢,他问:“是这里吗?”
“……你不要这样。”
“怎么?”
“……真的好变态。”
“不喜欢吗?”
她又不说话了。
“那就是喜欢。”
蓝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空气像在持续燃烧,耗尽了为数不多的氧气,她偏过脸闪躲梁净川注视的目光,不一会儿听见轻微的窸窣声,好奇,但没有第一时间去看。
直到膝盖被分开,她惊怔地睁眼,只看见梁净川头顶浓黑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其余一切都匿入阴影,包括他的呼吸和声音。
蓝烟急忙去推,手被抓住,搭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在说,放在这里才对。
她没办法,只能后退,但腰被梁净川的手掌紧紧桎梏。
“……怎么这么害怕?”他的声音,像是从暗沉的水底传来。
“不可以……”
“可以。烟烟,什么都可以……”声音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后背半靠住了床头,她根本退无可退,手掌搭在他肩膀上,无措极了,每次她以为他已经够喜欢她的时候,他就会让她知道,还可以更喜欢。
喜欢到为她做什么都可以。
他非常的生疏,可对于这件事,她也是差不多的,她不知道自己耐受不了的,是这种新鲜又叫人脊背发麻的体验,还是他此刻臣服的爱意。
“梁净川……”蓝烟感觉自己要哭了。
他以鼻腔“嗯”了一声。
“我现在不要……我想让你抱抱我。”
梁净川停住动作,很快回到她身边,她完全陷入他的怀抱,像一阵飘荡的风停驻于繁茂的树间。
她拿指尖擦去他唇边残留的水渍,而后毫不犹豫地吻住他。
如火遇风,他们很快又回到了那场镀金的幻梦中去,把节制交给本能,把矜持交给爱意。
持续很久,如浮荡的舟楫,拒绝靠岸,直到比方才更为盛重的极—乐降临。
久不平复的呼吸,与心脏的余震,也如一场夜雨,下了很久才停。
两人如两片落叶,交叠地坠落在了雨后残留于地面的,薄薄的、发亮的、映着窃蓝色天光的水洼之中。
树叶可以不必动弹,也无需思考,就此腐烂于泥水,好像也没有关系。
梁净川在轻啄她的耳廓,问她要不要去洗澡,她无力回应,只是懒洋洋地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