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谈
崔彦松开了她,在花厅的一方圈椅上坐了下来,心情很是有点发沉。
他虽从洛阳回来后,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吃这样的飞醋,也知道这些都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她总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在这一方小院等着他。
不去渴求更多,他们是可以一直维持和谐的,就像昨儿夜里那般,令人神魂俱颤的和谐。
可他真的能做到不去渴求吗?
不想去看一看站在她心口位置的还有谁?
她给萧策绣的那个荷包,针脚还是很细密的,特别是构思足够精巧,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怎么可能是不擅女红。
什么饮子能比得上荷包,他知道她厨艺好,这些时日她在饮食上也确实将他伺候的极好。
可他就想要那个荷包,别人都有了,他为何不能有?
国公府里面的绣娘可以绣出千八百个千奇百艳的荷包,可他就只想要她亲手给他绣的。
只他一向又是个爱脸的,既说出口被她拒了,他断是没有再乞求的道理
只是坐在那里,手杵在双腿膝盖上生闷气。
见她还是没什么过来的意思,他咬唇在心里冷哼一声,就气鼓鼓的拿起八仙桌上的杯盏饮了口,入口却不是惯常喝的茶叶茶,而是一股甜腻腻的饮子,他这人爱美食不错,但却最讨厌甜食,他总觉得这股甜滋滋的东西是该给女人和小孩子吃的。
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柴二陛下和陆绩一直和他口味不同,两人倒是蛮喜欢吃甜品也喜欢喝胚甜的饮子。
他舌尖轻滋了下,这个饮子虽然甜,但也只有五分,然后还有一股子茉莉的清香和抹茶的茶香,倒是跟他往日喝的那种甜腻腻的饮子不同,倒是不令人讨厌。
他刚放下杯盏,就见沈黛正隔着八仙桌站在他对面,一双清澈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他,像是期待,还有一丝讨好。
他不禁嘴角微微上翘,还算她有眼力劲,知道过来哄他了。
“这个便是你说的要给我做的好喝的饮子?”
沈黛赶紧点了点头,又克制住心中的激动,放低了语速问道:
“如何?可喜欢?”
他略放下杯盏,换了换腿,甚是有点傲娇般道:
“尚可,在京城甚是少见。”
不得不说这就是请崔彦品鉴的坏处了,任何东西到他那里就只有“尚可”,“撤了吧。”
从没过多的情绪外露,身边的人只知道这个东西好或者坏,却根本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又坏到什么程度了。
就比如此刻,如果还是刘麽麽、青桔她们,她们一定会非常激动、形神具备的阐述着这个饮子到底有多好喝,而他就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尚可”。
让她根本无从参考。
总而言之这人就是不够捧场。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她便将剩下的几个杯盏往他前面推了推道:
“世子,再尝尝。”
崔彦明显一愣,瞧了瞧里面的茶汤,每一杯颜色都不一样,想是准备了好几个品种,顿时也不急于品尝,只道: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沈黛......反正都准备了,也可以这么说吧,所以她便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崔彦之前胸口那股子郁气瞬间一扫而空,他就喜欢这种被她特殊对待的感觉,难得抿唇笑了笑,表扬她道:
“你倒是有心。”
倒是沈黛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蚊子般的“嗯”了声。
“剩下的这三样如何?好喝吗?”
崔彦一一品尝之后,全部给都给了一个“尚可”的评价,沈黛简直要暴走在当场了。
“世子,就没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
这还真把崔彦问住了,他于甜饮这一块确实都无多大兴趣,可他又不愿意让她失望,只推了推他尝一的第一款道:
“这个。”
若是以后她都给他准备这一款饮子,他勉强还是能消受的。
沈黛好奇他觉得好的那一款,味道究竟如何?
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盏端起来微微品了品,这一杯是茉莉奶绿,确实比昨日那个配方已经好很多了,味道也正了些,她觉得算是可以过关了。
原来能得到崔彦一句“尚可”的评价已是极高水准了。
她又尝了尝剩下的两款泰式红茶和港式丝袜奶茶,泰式红茶茶味还是重了点,得再调调,其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如此她这奶茶实验也算是稍见成效,也算是落下一件事,心情不禁也舒展了开来。
而对面崔彦也早已翘起了嘴巴,慢悠悠的又端起了刚刚品尝过的本无甚兴趣的奶茶复又品了起来。
这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唇香,她知不知道她刚刚喝过的每一杯都是他喝剩下的。
她倒是不介意,她对他已如此亲近了吗。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令他感觉他们不仅是在床榻,在生活中也不分彼此了。
一直到沐浴的时候,崔彦心情都不错,他先走进了净室,解了衣衫,在水里划拉了半天,却见隔间的人还仍无一丝动静,这股子好心情才渐渐冷了下来。
一张俊脸已经开始晴转阴了,声音也分外严厉了道:
“进来。”
沈黛.......这是要一起洗的意思?不用吧,各洗各的多利索。
于是她便道:”世子,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再洗。“
崔彦却很是不满,明明刚才都喝过了他的口水了,怎么现在要一起洗澡却不乐意了,不禁声音又严厉了几分道:
“我数三声,你给我过来。”
“一、二......”
沈黛无奈,在他第三声就要落下的时候,才收拾了自己的寝衣磨磨蹭蹭的走进去了,只刚过屏风,连衣裳都没挂上去。
崔彦就一下从浴桶站了起来,然后双臂一环就将她抱了进去,顿时全场水花四溅,她惊的大叫了一声:
“啊,世子。”手中的衣裳都跌落在了滑湿的地砖上。
天旋地转间,她便被他抱坐在了浴桶里面,从背后揽在身前,他则沉沉靠在壁桶上,一手撑着桶沿,一手勾着她的软腰,眼神戏谑的看着她羞红、惊慌的小脸道:
“怕什么,昨儿夜里就是我替你洗的。”
沈黛......真的很羞人啊,她可以当自己聋了吗。
她真觉得崔彦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好像对伺候她穿衣、洗漱这事儿挺上瘾,整个过程她都不好意思动,一直是他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将她全身都洗了一遍,然后抱着她出了净室,放在干净的床榻上,再一件件的给她穿寝衣,特别是穿小衣的时候,他总是要磨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