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师 容承渊轻笑:“哪敌娘子这句话见……(第2/3页)

很快,四下里安静了,片刻前还在叫骂不止的刘怀恩此时无论如何用力都再喊不出一丁点声,唯有血沫子从嘴巴里呛出来。

张为礼不再看他一眼:“按规矩办吧。”

刘怀恩便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被两名宦官押走了。

按照容承渊定下的规矩,当师父的对徒弟乱用私刑,便按十倍惩。傅成手腕上那一圈青紫一看就是在房梁上吊了一日,折到刘怀恩身上便是十日。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监被吊上十日,可想而知是留不下命的。

一道房门之内,傅成跪在门口,双眼紧盯着门板。

他透过门缝眼看着师父被灌哑药、被拖走,虽有畅快,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恐惧。

忽觉身后有人,他猛然回身,只抬了下眼帘就慌忙叩拜:“掌印……”

容承渊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扶了下他的肩头,令他直起身,和颜悦色道:“明日送你指个好去处,你好好办差,日后自有好前程。但你若敢有二心——”他抬眸,睇了眼门外,一缕探不到眼底的笑看得傅成发抖,“我就送你去给刘怀恩陪葬。”

傅成到底是吓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还是硬撑着道:“谢掌印!”

容承渊“嗯”了身,便不再理会他,起身自顾出了门。外头的一众宦官见他出来,都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张为礼也转过身,朝他一揖。

容承渊扯着哈欠,只想快些回卧房去睡觉,经过张为礼身前时又想起个事,驻足淡淡看他:“给你那个好徒弟紧紧弦,免得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为礼脸色难看:“诺……”垂眸恭送容承渊走远,他一脸懊恼地吸了口气,转而怒喊,“小何子,滚过来!”

小何子打了个激灵,刚连滚带爬地赶到他身前,就被他提住了耳朵:“使心思使到你师爷跟前?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从听说小何子让傅成独自伺候容承渊回府的那一刻,张为礼就知道这事过不去了。让小何子滚到后头站着只是一种侥幸,希望容承渊能忽略小何子的存在,但果然是异想天开。

于是这晚,小何子抹着眼泪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又几日后,断了气的刘怀恩被人用草席一卷,连夜丢进了河里。

尸身又在次日清晨被金吾卫出来,发现身上有御前的腰牌,就禀到了容承渊处。

容承渊只说他应是喝多了酒不慎失足落水,给金吾卫添了麻烦,改日要请他们都尉喝酒,金吾卫自是不必在宦官的事上多嘴,此时便就此按下不提。

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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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照宫瑶池苑中,卫湘晨起时只觉皇帝比昨日又更温柔了。她依偎在他的臂弯里,他轻吻她的侧颊,温声笑言:“晌午去紫宸殿,朕教你读书。”

卫湘的美眸仍自闭着,但笑起来:“诺。”

又过半刻,皇帝便起了身,瑶池苑中又是一番忙碌,直至送走圣驾才消停下来。

琼芳在圣驾离开后先出了屋,吩咐芫儿前去叫膳。待她再折回屋中,便告诉卫湘,今日是褚美人的生辰。因先前在“品点小聚”上已有交集,总要备些礼才像样,她已安排好了,只待卫湘过目。

卫湘于是一一看过,觉得并无不妥,便命积霖送去,又问琼芳:“容掌印呢?今晨似是没瞧见他。”

琼芳回道:“掌印昨夜不当值,该是出宫回宅邸歇息去了,娘子可是寻他有事?”

卫湘点点头:“请他得空时来瑶池苑一趟吧。”

琼芳一想:“这会儿掌印该是已回宫来了,恰好陛下上朝,他若尚未轮值便正闲着,奴婢这就去瞧瞧。”

语毕她福身退了出去,出了临照宫,径自到前头去寻容承渊。才到宦官们所住的那片庑房,琼芳就觉出今日的气氛仿佛分外沉肃一些,虽不知出了何事,还是多了几分小心,步入容承渊所住的院子时见张为礼也在,便先再三询问了是否方便这会儿求见,张为礼只说无妨,她才又往里去。

相较于御前众人因刘怀恩之事而噤若寒蝉,容承渊今日的心情其实不错。因此,听琼芳说卫御媛要见他,他便一派轻松地出了门,随琼芳往临照宫去了。

恰这个时候,几名新拨来的宫人也到了临照宫。自淑女到御媛位晋一品,按例要添两名宫女、一名宦官,都是在房内听差的。

两名宫女由尚宫女官徐氏亲自带来,在宫中六尚局里,尚宫局较另外五局略高半等,因此尚宫女官算是身份最为贵重的几位女官之一,卫湘便客气地请她坐了,又让人奉了御赐的好茶。见那两名宫女一看就守礼又干练,卫湘便知是费了心力挑选的,颔首笑道:“倒有劳女官费心为我挑人,多谢。”

徐尚宫无意居功,笑道:“不敢当御媛娘子的谢。此事是容掌印亲口交代下来的,我只是选了个大概,拢共挑了六名。最后是容掌印亲自过目,选定了这二人。”

卫湘微觉讶然,还是好好谢过了徐尚宫,令积霖封了赏银给她,又当着她的面给两名宫女赐了新名儿,一曰轻丝、一唤廉纤。

这厢刚送走徐尚宫,傅成到了,他进了院左右一瞧,便走向正在院中洒扫的小永子,说自己是新调来的,劳他通禀。

小永子听得一脸困惑:“你是自己过来的?”

新调来的宫人,合该有上头的女官、宦官带着送来才是,宫女由尚宫局,宦官是内官监管。

傅成正要作答,将徐尚宫送到院门口的积霖折回来,瞧见傅成,一眼就识出来,笑迎过去:“我说怎的小厨房都那边都安排妥了,内官监的人倒还不来,原是要来个熟人。我记得你的,是叫……”她说到这儿顿声一想,却没想起来,不免尴尬,“叫什么来着?”

傅成拱手:“小的傅成,姐姐怎么唤我都行。”

积霖一哂,只说:“走吧,先随我跟娘子问安去。”

积霖便带傅成往屋里去,也就是刚进门,容承渊就到了。

正要上前向卫湘磕头问安的傅成束手退到一旁,轻丝与廉纤乍见这声名显赫的掌印更有些紧张,琼芳递了个眼色,将她们屏退。

容承渊对这一切小动作并无反应,行至茶榻前,向卫湘一揖:“御媛娘子安。”

卫湘低眉:“掌印快请坐。”话音未落,积霖已灵巧地在容承渊侧旁两步的位置放好绣墩,容承渊坐定,一盏香茶又即刻送了来。

卫湘肃容道:“我有桩要事,要劳掌印帮忙。”

容承渊垂眸,悠然饮了口茶:“说来听听。”

卫湘说:“想请掌印为我寻个可靠的老师。”

容承渊这才抬眼,不明就里:“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