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原来她就是五公主述律华。
萧太后看向楚常欢,问道:“你腹中的胎儿多大了?”
楚常欢捧着茶杯,平静地道:“回禀太后,已有七月余。”
萧太后笑了笑,道:“听闻邺朝崇宁帝昔年也曾怀子,不过他是因一种毒蛊所致。楚公子你呢——因何有孕?”
楚常欢不由想起同心草一事,神色微僵。
顾明鹤立马接过话道:“此事说来话长,容臣日后再向太后禀明。”
萧太后没再过问楚常欢肚中孩子之事,转而移开话锋,道:“楚公子,令尊原是邺朝御史中丞,博闻广识、巧文慧辩,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却因开罪了朝中权贵而被发配河西,委实是明珠蒙尘。
“北狄广纳贤才,哀家愿请令尊入临潢府为仕,许他高官俸禄,远比在河西当一名县丞来得体面,最要紧的,你们父子能再相聚——楚公子意下如何?”
楚常欢本以为萧太后召见他是为商议五公主和顾明鹤的婚事,没成想竟绕到了父亲身上。
他以前没读过书,于政事更是一窍不通,萧太后此番话语也不知是否是在试探什么,便不敢随意开口。
顾明鹤又接过话,替他回答道:“岳父大人尚不知我已将欢欢接来北狄,待时机成熟,臣自请赴往河西,向岳父大人禀明太后的旨意。”
自入殿后,楚常欢就鲜少应声,倒是顾明鹤屡屡出面为他解难。
看得出来,顾明鹤对他的男妻疼爱有嘉,非空穴来风。
萧太后不再为难,命人备了些滋补之物赠与楚常欢,不多时,夫妻二人便请辞出宫了。
楚常欢坐上马车,不禁嘟哝:“这些太后一个比一个难缠。”
“这些太后?”顾明鹤疑惑道,“还有哪个太后?”
“沈太后呀。”楚常欢不假思索道,“当初我和梁誉成亲后,他也带我入宫谒见了太后,那时陛下也在,他们……”
话音未落,就见顾明鹤变了脸色,楚常欢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嘴,不再吭声。
回府后,顾明鹤又赶往夷离毕院点卯当值,楚常欢正觉无趣,忽闻下人来报,道是五公主述律华来访。
晨间方在宫里见过,五公主此刻来访意欲何为?
楚常欢心内犯惑,但又不想失仪于人,遂更了衣,行至花厅招待贵客。
述律华悠悠哉哉吃着羊乳茶,余光瞥见楚常欢挺着肚子缓步而来,忙起身朝他走去:“楚……我该如何称呼你?”
楚常欢对他行礼道:“殿下随性便是。”
述律华略一思索,于是道:“那我唤你常欢哥哥吧!”
楚常欢愣了愣,旋即一笑,复又请她入座:“殿下是来找明鹤的?”
述律华摇头道:“我是来找你的。”
楚常欢不免诧异:“找我?”
述律华道:“伊吉打算给我和顾大哥赐婚,你不生气吗?”
生气?
楚常欢似乎没有生过气,即便昨日听顾明鹤如此说,他也异常平静,仿佛笃定了顾明鹤不会爱上别人。
“你放心,我对顾大哥没有儿女之情。”述律华粲然一笑,“本公主不会给人做小,他亦舍不得让你受委屈,与其大家为难,不如就此作罢。”
楚常欢不明白这位小公主究竟想说什么,索性沉默着,由她继续。
须臾,述律华招来随行的一名宫仆,从他手里接过锦盒,递与楚常欢:“这是我从前搜罗的一些小玩意儿,甚是有趣,常欢哥哥不妨收下,闲时能解解闷。”
楚常欢含笑收下,道了一声谢。
述律华坐直身子,叹息道:“我的阿翁——也就是你们中原人称呼的‘祖父’,他年轻时曾去过中原,说中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尤其是皇都汴京,真真是百般的好。
“可惜阿翁走得早,未能带我去中原瞧一瞧。常欢哥哥是汴京来的,可否同我说说汴京是何等样貌?与临潢府相比,谁更气派?”
原来这丫头是来找他解闷儿的。
楚常欢笑道:“汴京之大,非三五时日能详述得尽。”
述律华双眼一亮:“那我每日都来找你,你慢慢讲便是!”
楚常欢道:“殿下尚未出阁,此举怕是不妥。”
“出阁?”述律华道,“什么意思?”
楚常欢道:“出嫁。”
述律华思忖几息,恍然道:“我们北狄人不讲究这个!”
因着这个小公主的到来,楚常欢不再整日对窗发呆,脸上也多了些生气。
小公主性格直率,知无不言,楚常欢从她口里对北狄王庭逐渐有了了解。
十月将近,临潢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调养一个多月,楚常欢的身子大有好转,不再似从前那般畏寒,人也丰腴了不少。
是夜,新雪簌簌,楚常欢披着一件裘绒大氅于廊下观雪,顾明鹤端来一杯热水,并一枚褐色药丸递给他。
雪片落在掌心,转瞬消融,只余零星水渍。楚常欢收回手,看向他道:“这是什么?”
“香脂丸。”顾明鹤道,“服下此药,可助你顺利产子。”
楚常欢顿时愣住,下意识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孩子尚不足七个月……”
“这药是给你养身子的,需提前服用。”顾明鹤温声哄道,“听话,吃了罢。”
此前得知他怀有野种时,顾明鹤气到疯魔,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夫说,他孕初时动过胎气,曾熏艾强行保胎,后又经他威胁一番,实在太伤元气,腹中孩子极有可能早产。
眼下胎儿已经快七个月了,不知哪一天就要瓜熟蒂落,他必须提前替楚常欢养一养身子,届时便能正常分娩。
楚常欢迟疑几息,终是将那药丸就水服下了,顾明鹤捏了捏他的面颊,笑道:“外面冷,回屋去罢。”
待合上房门,顾明又想起了什么,对他道:“明日中原要来几位使臣,百官相迎,我早朝后便不回来陪你用膳了。”
“中原的使臣?来北狄做什么?”
“我也不知。”
楚常欢暗自揣测了一番,没再多问。
待洗漱毕,顾明鹤便将他抱放至床头,旋即欺身吻了过去。
有孕的身子比从前更熟更敏-感,不过吻了片刻,楚常欢就软在他怀里了。
顾明鹤就势解開他的衣,低頭吃上一只飽滿的汝房。
染了蔻丹的手指陷进男人的发间,小声申吟起来。
顾明鹤一面品尝,一面抬眸端详他,楚常欢不经意对上夫君的视线,顿觉耳廓一热,忙用手捂住他的双眼:“明鹤,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