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去做些于国家有用的事罢了(第2/3页)
2016年,武藏千代子病亡,遗有一子武藏达也,以及与兄长星野幻太郎合著未刊印回忆录《赤血の源》。
兄妹二人孙辈,星野花音、星野诗音、武藏千鹤于2019年成立地下偶像团体“赫少女”。
看来有答案了...
卫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知道,在这个熟悉的世界,给平野大翔的后裔平野阳斗寄出威胁信,乃至寄出那些照片的都是谁了。
在他的注视下,金属羽毛笔先写下了一个位于嵊州的地址,再另起一行,又写下了一个位于郑洲的地址以及一个联系电话,联系人的名字,叫做林铭乡。
这还没完,它还写下了一个位于韶关的地址,以及一个位于吉隆坡的地址,这个地址同样是有联系人和电话,这个联系人,叫张铭乡。
在卫燃脸上愈发灿烂的笑容中,金属羽毛笔写下了最后一行,位于京都的地址和对应的联系人以及电话。这一次的联系人,名字叫做武藏千鹤。
还有吗?
在卫燃贪婪的等待中,那支金属羽毛笔在另起一行之后,写下了这一页的最后两行血红色的汉字:
这一次,你不是旁观者。
这一次,你是亲历者。
“我算什么亲历者啊...”
卫燃无声的叹息着,这一页写满了字,但却有大量段落模糊不堪。
这一次,他甚至都没能在那些被隐去的部分看到倒计时的存在。
换言之...他或许...
或许此生都不可能知道那些人的后半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这一页纸翻到了背面,那只金属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写下了一行字:去妆点这个新世界吧,让她变得明艳多彩,让她的脸上再也不要有战争的阴霾和侵略者施加的屈辱。
“只凭我一个...怎么可能做的到...”
卫燃在喃喃自语中试着取出里面的东西无果之后,挥手收起了金属本子,随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拿错了,实在是这东西是个和摄影冲洗箱几乎一模一样的箱子,仅有的区别,也只是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或者图案罢了。
轻轻将其掀开,卫燃不由的摇摇头,这是一口化妆箱,装满了各种化妆品和假发、胡须,甚至还有一面带有一圈灯泡的大镜子的化妆箱。
除此之外,这里还放着三本相册。
第一本来自平野大翔,里面全都是他从军之后犯下的累累罪行的照片以及对应的底片——原始的底片。
第二本似乎来自平野葵和张泰川等人,这里有各种合影和单人照以及对应的原始底片——包括张正歧临终前的那些照片,也包括平野家居酒屋起火全过程的照片,只是底片没有航空相机底片那么大罢了。
这里面甚至还有张泰川和林乔芝结婚时候的照片,以及星野幻太郎和武藏千代子儿时的照片,后面这些照片拍下的时候,平野葵似乎还活着。
第三本相册,记录的全都都是那些文玩古董造假的全过程。但在这最后一本相册的最后,他还看到了苍老了许多的张泰川,带着一脸的疲惫在光华轮旁边的照片,看到了他和王福王贵以及赵景荣的合影。
他知道,这些照片和底片,恐怕永远都没有办法展示出来——为了他们的安全。
希望那么多地址和联系人里,有人能讲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吧...
卫燃在说话间,将相册放回了化妆箱子的最底层,随后将这口箱子收了起来,转而取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
直到香烟燃尽,直到情绪平复,他这才摸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和时间,如今距离元宵节还剩下最后两天,他...此时正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无法言说的苦涩。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卫燃取出了食盒,这里面装的,是大年初一的时候,姥姥姥爷亲手包的牛肉馅饺子,以及他出发去杭洲之前,去开年大集上买的现摇的元宵。
当然,这里还有爸妈做的红烧肉、炸带鱼乃至最受女孩子们欢迎的甜千子和驴打滚甚至一串糖葫芦。
将这些装在密封袋里的食物一一取出来,卫燃将它们一一装进了提前买好的玻璃饭盒里,又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行李箱,将其清空之后,把那些饭盒一一摆了进去。
收起行李箱,卫燃又一次取出了金属本子,在扑面而来的白光中,逃进了雪绒花克拉拉梦境中的农场。
“你今天又迟到了”
不等白光消退,克拉拉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里,卫燃也察觉到了身上莫名多出来的重量。
看着习惯性骑在自己腿上趴在怀里的姑娘,卫燃叹了口气,“是啊,我又迟到了...”
“你去哪了?”克拉拉问道,“又是战场吗?”
“是啊,又是战场。”
卫燃轻轻抱住对方,“他说,这次我不是旁观者,我是亲历者。”
“有区别吗?”克拉拉问道。
“有”
卫燃将对方抱紧了一些,“我又一次杀了孩子,是个婴儿,生出来就是个瘾君子。”
“他的妈妈吸读了?”克拉拉同样抱紧了卫燃。
“压片”
卫燃答道,“那个孩子,是我和另一个医生亲自接生的,产妇是个无辜的犹太人。”
“我很少遇到无辜的犹太人”
这朵已经凋零在了贝鲁特巴勒斯坦难民营的雪绒花下意识的呢喃着,却也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并且抱紧了卫燃。
“我也不确定她是否无辜,她的父亲把压片卖到了我的祖国,但她也被卖做了舞女,继而又成了我们拿来收买侵略者的女人,并且为对方诞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无辜的孩子。”
卫燃同样打了个哆嗦,同样抱紧了对方,“我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在他出生之后不到12小时的时间里亲手杀了他,那个男孩的名字叫做墨...”
“以足够人道的方式吗?”克拉拉不等卫燃说出那个名字便开口问道。
“足够人道”卫燃叹息道,“我折断了他的颈椎。”
闻言,克拉拉陷入了仅仅只有一两秒钟的沉默,随后将卫燃抱的更紧了一些,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和敌人交朋友,很痛苦吧?”
“是...是啊...”
卫燃揉了揉眼眶呓语着,“尤其那些敌人里难得出现一个有良知的人,尤其和这个有良知的敌人成为了朋友之后,她又被敌人自己杀死了。”
“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克拉拉将卫燃轻轻抱在怀里,像是在安慰孩子一般温柔的安抚着,倾听着那些卫燃没有办法向除了她之外任何人倾诉的秘密。
许久之后,等他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他的肚子也咕噜一声提示着他该把那些食物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