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针菇

第二天早上,安霖是被自己的闹铃吵醒的。

他顺着闹铃声摸向枕头一侧,先是摸到了一堆布料。手机被埋在层层布料之下,半天摸不出来,他只好忍着头昏脑涨,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看过去,发现那堆布料是自己昨天穿过的衣物,包括内裤。

思考能力还未上线,凭着本能从短裤中找到手机按掉闹铃,手机响起了电量告急的提示音。

忘了充电的念头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昨晚干什么了怎么忘了充电……

“醒了?”

房间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浑厚低沉。

沉睡的记忆被这声音唤醒,玩输、喝酒、上车……到进酒店之前都很清晰,之后却完全断片,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枕侧的内裤联系起来。

等等。

安霖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内裤不应该在他身上吗?

他猛然惊醒,掀开被子看了看,毫不意外看到自己不着片缕,空调冷风吹得他屁股一凉。

赶紧捂好被子再看秦遇,只见他光着上半身,穿着松垮垮的睡裤,已经洗漱好,精神头很足,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房间里的陈设陌生又熟悉,安霖懵得不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一手压着被子,一手撑在身后问秦遇:“我怎么在你的房间?”

“你说呢。”秦遇来到床边坐下,动作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捏安霖的脸颊,却被安霖躲过。

亲昵的语气瞬间多了一分意外,一分责备,半分失落:“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安霖心头一慌,脸色惨白:“记得什么?”

“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秦遇微微皱眉,语气中又添一分失望,“提上裤子不认人。”

不切实际的猜想得到证实,安霖一整个懵逼加惊呆:“啊?”

“你、你是说,昨、昨晚我们……”

“睡了。”秦遇淡淡地说,“你黏着我不放,对我又亲又摸,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你说是。”

安霖彻底石化,只感觉五雷轰顶。

“我三番五次警告你,再摸下去要出事,可你还是抱着我不放。”秦遇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一副已经这样也没办法的模样,“我其实知道你欲求不满,但没想到这么饥渴。”

不、对。

一听到欲求不满这个词,石化的安霖又恢复过来,宕机的大脑开始不停运转。

这是秦遇贴在他身上的标签,他本人其实不是这样的。

当然,鉴于他以前没有喝醉过,他也不确定自己醉酒后是否会性情大变,因此抱着科学求真的态度,他没有对秦遇的话全盘否定,先是感受了下某个部位有没有不适。

答案是没有。

那里并非没进人过外物,闲暇之余,安霖几乎每周都会和小棒见面,第二天也不会有不适感。

但小棒是温和型的,也就比拇指粗一圈,稍微r滑一下就可以很轻易地滑人,和秦遇的东西完全没法比。

回想起那次目睹秦遇洗澡,那玩意儿疲r状态下都比小棒要cu,充x的话,安霖一思忖,大概就比手腕细了那么一点,他在零经验的情况下被这种ju物近近初初,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他应该没被秦遇进人。

那万一是他进入秦遇呢?

更不可能。

安霖只喜欢在下面,从未有过想上秦遇的念头,不可能喝个酒连型号都喝变了,所以科学求真的结果便是他现在可以肯定,秦遇在诓他。

他表情严肃地向秦遇确认:“我们真的睡过了吗?”

秦遇挑眉:“你不相信?”

“信。”安霖说,“但我昨晚好像没爽到,你是不是几分钟就结束了。”

秦遇礼貌微笑满头问号:?

“不过你真的进来了吗?”安霖微微皱眉,面露疑惑,“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金针菇都不至于没感觉吧。”

秦遇:“……”

意识到骗人失败,秦遇也不装了,翻身上床扒拉安霖的被子:“给我演是吧,来,让你感受下是不是金针菇。”

“你真好意思,谁先演的?”安霖用双手压住被子,伸出右腿踹秦遇,“说我欲求不满,老子不知道有多清心寡欲!”

“你跟谁老子?欠收拾呢?”秦遇用右手抓住安霖乱踹的右脚,往安霖左侧一压,迫使他露出半个屁股,接着在那白花花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那儿毛发那么旺盛,你跟我说你清心寡欲?”

听到这话,安霖一愣,瞬间炸毛,抽回右脚踹在秦遇脸上:“滚!臭流氓!”

秦遇生平头一次被人踹下床,也来了火,觉得不行,必须得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同志。不过当他重新爬上床,看到安霖的脖子,他的气分分钟烟消云散,语气恢复如常:“赶紧起床,要迟到了。”

安霖也知道不能耽误工作,没好气地在被子里穿好衣服,来到房门边打开一条缝,确认走廊上没人,飞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两分钟后,安霖从房间里冲出来,猛拍秦遇的房门:“秦遇!”

一转头,副导演草莓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正在走廊另一头好奇地看着安霖。

安霖一下子有些窘迫,从门上收回手,适时秦遇打开房门,问:“怎么了?”

顾忌着有人看着,安霖什么也没说,咬牙道:“下去吃饭了。”

秦遇的余光扫到了草莓,知道安霖原本想说什么,压下嘴角的笑意,轻飘飘地说:“好。”

安霖穿着一件有领的长袖,去酒店餐厅就跟做贼似的,始终低垂着脑袋,避免引人关注。

偏偏秦遇要跟他对着干,站在自助餐台的另一头,隔着老远叫他:“安霖,你要鸡蛋吗?我帮你拿。”

安霖的盘子里明明放着那么大个水煮蛋。

有人顺着秦遇的视线看了过来,安霖心虚地缩起脖子,说:“不用。”

今天的通告单又改了一个版本,补拍的戏份往后挪,陈晓霜和黄柏铭的对手戏提上日程,拍摄场地从球场转移到了C市区县的一栋老旧公寓,那是黄柏铭租住的地方。

安霖知道这是秦遇的意思。

因为补拍戏份几乎全都是比赛,会有大量的群演围观,而换到公寓里就会好很多。

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只坏猫干的恶作剧,安霖又气不打一处来。

到了临时搭建的化妆间里,安霖总算找到了救命稻草,略带尴尬地对化妆师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遮一下。”

他仰起下巴,露出左边脖子,上面有一个吻痕。

化妆师猛地瞪大双眼,随即强迫自己做好表情管理,很是专业地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