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你们几个小时候不都是我照顾的,有什么累,奶娃娃正是好玩的时候。”
谢倾心事重重,总忍不住想观察大哥和老四,昨夜辗转反侧,只要想到某种可能性,就像鱼刺卡在嗓子眼,难受极了。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话说回来,虽然大家名义上是谢氏姊妹,但实际并无血缘关系,大哥和老四更是众所周知的表兄妹,从古至今也没有不许表兄妹媾合的道理,表哥表妹做成一对儿,说出去合情合理,外人都会盛赞这桩美谈。
那么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因为打心眼里把彼此当做嫡亲的一家子,所以不允许有人打破默契和规则,破坏亲情的堡垒?
还是担心他们头脑不清醒,一时意乱情迷,而缺乏长远的计划,等到激情消散关系撕裂,再也不能做亲人,这个家都得毁掉?
谢倾头痛欲裂。
不行啊,他得守住这个家,守住多宝客栈,不能放任丑闻发生。
趁那二人还没有泥足深陷,需得及时悬崖勒马,唤醒他们薄弱的理智!
谢倾心潮澎湃,暗自吞下这个秘密,做好守护客栈的准备。
“你们听说南坡缎庄的秘闻吗?”
“啥?”谢司芙第一个反应,她最爱坊间故事。
谢倾不着痕迹瞥了眼宝诺,若无其事道:“那家小叔子和嫂嫂乱.伦,被抓个正着,闹了好几日呢。”
宝诺夹菜的手顿住,刺激的字眼钻进耳朵,她没来由心下一跳。
乱.伦。
什么东西?
三哥在这儿指桑骂槐,故意恶心谁呢?
宝诺眉头紧蹙,往谢随野那边扫了眼,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仿佛事不关己,只是压下的眉眼微微有些发沉。
“南坡缎庄,”谢司芙怪道:“那家的男人不早死了吗?听闻他家生意向来由夫人打理,怕不是族内枭小觊觎家产,有意给她泼脏水吧?”
谢倾觉得她搞错了重点:“抓奸在床你没听见吗?”
谢司芙思忖:“哎哟,这种事情谁说得清,只要别跑到大街上宽衣解带,官府都不管的事儿……”
谢倾沉下声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没了纲理伦常还算个人吗?自古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做姊妹的只能有敬爱之心,岂可生出男女私情,那样与禽兽何异?”
宝诺额角突突直跳,一桌子美食味如嚼蜡,她放下筷子:“我回衙门了。”
“这两日不是休沐吗?”谢司芙疑惑地抬头望她。
宝诺闷头往外走:“抓了人犯,不放心,回去盯着。”
伍仁叔想拦没拦住:“这丫头何时变成劳碌命了?放假也不歇着,惊鸿司给她下迷药了么?”
谢倾却暗自欣慰,看来老四还有羞耻心,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便落荒而逃,只要再加以规劝,定能重返正途。
这么想着,他把目光转向谢随野,自信满满,准备再向他敲打暗示。
“大哥以为呢?”谢倾砸吧酒,挑了挑眉。
谢随野搁下汤碗,直视过去:“人家郎才女貌你情我愿,乱不乱.伦的关你屁事?禽兽怎么了?做禽兽也好过某些道貌岸然满嘴天理的丑人,吃多了没事干,盯着别人裤.裆那点事儿嚼舌根,显得你高尚是吧?”
“……”
谢倾嘴角抽动,脸色又青又白。
谢司芙和伍仁叔对视,不明所以,这是谁又惹他了,发的哪门子脾气?
“大哥?”
谢随野瞥了谢倾一眼:“说什么长兄如父,要尊重敬爱,我可没这待遇,需要做表率的时候才把规矩搬出来,平日里一个两个都不听话。”他转向谢司芙:“私定终身经过大哥同意吗?你想生孩子就生了,男方是谁都没弄清楚,我想找人算账都找不到,可有责怪你半句?”
谢司芙抿嘴低下头不语。
谢随野转向谢倾:“你和有夫之妇偷偷私会,打量我不知道?”
伍仁叔咋舌:“啥?哪个有夫之妇?”
“福兴酒楼的老板娘,和谢倾在一起有些时日了。”
“荀幼娘?”谢司芙惊讶道:“她有丈夫孩子的呀,怎么,怎么竟然和老三背地勾搭上?”
谢倾头昏脑涨,屏住呼吸憋不出话。
谢随野懒得给正眼:“我何曾拿伦理纲常那套约束你们?外人要来指手画脚,我第一个轰出去,哪次不是这样坚定维护?”
伍仁叔清咳一声打圆场:“哎哟,他们也没说什么呀……”
谢随野瞥过去:“你拿客人试验新菜式,把人毒晕赔了不少银子,屡教不改,还敢出来替几个小的讲话?”
“……”
谢随野推开椅子起身走了。
谢司芙张嘴愣怔半晌,摸不着头脑:“干嘛莫名其妙把我们训一顿?谁招他了?”
伍仁叔抱着馒头也是一头雾水:“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谢司芙转头发现谢倾眼睛鼻子泛红,居然被大哥几句话骂哭:“……不至于吧,你怎么了老三?”
谢随野很少教训谢倾,话里话外透出的失望令他颇受打击,顿时像做错事的小狗,难受极了。
“有啥好哭的。”伍仁叔安慰道:“他又没说不准你和荀幼娘来往,勾搭有夫之妇是不好听,但也不是死罪嘛。”
谢司芙轻叹:“大哥也该找媳妇了,咱们留意给他物色一个好的,有了媳妇,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他脾气应该能好些。”
伍仁叔:“行啊,派谁去张罗这事儿?”
谢司芙噎住:“我不敢。”
“我也不敢啊。”伍仁叔提议:“跟宝诺说一声,让她催催大掌柜。”
“对啊,老四敢,让她去。”
谢倾听见这俩一无所知的笨蛋出馊主意,欲言又止有口难言,憋得想吐血。
算了算了,人各有命,随他们造作去吧。
*
掌灯时分,宝诺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子,发现屋里亮着灯,院门虚掩,她心下一动,推门而入,檐下躺椅空荡荡,却没有看见预料中的人影。
随着光亮走入屋里,谢随野坐在书桌前伏案写着什么。
“回来了。”他头也没抬。
宝诺默然思忖片刻,过去放下佩刀,发现他在临古帖,行书笔法神采灵动,苍劲雄奇,不似谢知易那手端正疏朗的楷书。
都道字如其人,也不尽然,谢随野像是鬼斧神工的作品,非常人雕琢能成。
“你怎么在我屋子?”宝诺恍惚了会儿才想起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