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页)
想到这儿,他浑身亢奋到极点。
宝诺毫无察觉,她不知道谢知易满脑子想杀了她的生母。
“哥哥。”
她一如既往地依恋,伸手搂住他的颈脖,要他抱。
幻想中弑杀的快感与现实撞击的欢愉相融,谢知易眼底颤动,可怕的念头在怂恿,几乎想把她毁个彻底。
宝诺,妹妹,你什么都不明白。
谢知易心底最隐秘的地方阴暗无比,他希望世上所有人都死光,只剩他们两个。
他还想一直待在里面,和她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甚至多宝客栈他都未必真正在乎。
谢司芙,谢倾,伍仁叔,馒头,伙计……与这些人产生情感牵绊的人是谢随野,不是他谢知易。
他们都在瓜分宝诺的时间和注意力,讨厌得很。
可是宝诺喜欢。
她需要家人,需要同伴,她向往人间烟火,贪恋朴素平凡的市井生活。
因为她需要,谢知易才成为大掌柜,为她营造其乐融融的温暖家庭,扮演他们心目中沉稳周全的大哥。
“你真是禽兽不如啊,谢知易。”唯有谢随野清楚他的真面目:“宝诺要知道你其实是个冷血动物,会喜欢你么?”
两人在内部对话,意识交流,不耽误身体办事。
谢知易低头看着已然迷离的宝诺,心下冷笑:“我就是你的阴暗面啊,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
谢随野没吭声。
“说话呀。”谢知易痛快至极,几近扭曲的癫狂:“怎么了,想把一切都推给我?可我不就是你吗?!”
谢随野就这么看着他发疯。
以前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谢知易就是他的一体两面,这个独立的灵魂出现,谢随野便将他丢给厉濯楠,让他去面对残忍的成长历练,所有血腥与暴力通通转嫁给他承受。
他厌恶谢知易的伪善和阴鸷,谢知易厌恶他的目中无人的嚣张做派,而且都不愿承认一个事实: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人无法完全接纳自己,宁肯以两个灵魂相互推卸。
“我不可能像你那么冷血。”谢随野说:“谢倾他们是我的家人,情同手足。”
谢知易笑出声:“是吗?可我只把他们当做工具,给宝诺维持俗世生活的工具罢了,我不需要家人,更别提什么手足。”
谢随野:“你只是怨恨他们一开始没有接受你的存在,把你视为附庸。”
谢知易笑得肆意:“你对我的了解根本流于表面,想知道我最真实的面目吗?你敢吗?”
谢随野屏息凝视:“不要吓着宝诺。”
“哥哥……”这时宝诺忽然唤他一声,手指揪住他的衣衫,舌尖微微探出,索求的意味。
意识中扭曲的谢知易却用一副温柔面孔埋下去,迎合她,讨好她。
酒香清甜。
“叫给我听,诺诺,一直叫哥哥,好吗?”他还会引导哄骗。
宝诺听话照做。
她深爱哥哥,不知不觉地让渡底线,一次次地纵容着他。
谢知易当然也爱她。
她以为自己感受到的就是一切,然而那些爱意只不过是他克制计算之后的结果。
“你想毁了她吗?”谢随野问。
谢知易沉浸在欲海中失去理智:“是啊,毁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伤害她。”
如果放在以前,谢随野不会想听这些疯话,可他现在很好奇:“说说看,怎么个伤害法?”
谢知易垂眼打量宝诺依赖着他的模样,一种病态的破坏欲作祟:“我想,强迫她。”
“什么?”
“我想撕掉人的伪装,让她看见深渊里的我,逼她接受那个我。”
“畜生。”
“尤其当她毫无防备冲我撒娇的时候,我装成好哥哥宠着她,其实心里都在幻想怎么把她弄哭。”谢知易坦白:“三年前就想这么干了。”
谢随野:“她现在就在身下,用得着用强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谢知易莞尔笑道:“我想杀光她身边所有重要的人,一个不剩。”
谢随野顿了片刻:“她会对你恨之入骨。”
“是啊,接着我就可以毫无顾虑地霸占她了。”
宝诺正闭上眼睛享受和哥哥蹭鼻尖的亲昵,谢知易却睁眼看着她,没有温情,只有癫狂的独占欲蔓延,还有一种得逞的快感,像怪物随时会把她吞掉。
“你不想吗?”
抛掉人性的桎梏,将心爱之人禁锢在身边,被她恨之入骨的时候做最亲密的事,唯有这般极致的爱恨才能彻底填满心底的空洞。
然后死在一起化为灰烬,再也不分你我。
谢随野琢磨他这些病态的想法,没来由地笑了。
*
谢昭敏失魂落魄地回到州衙内宅,心里做好打算,明日一早便带三郎离开这里回奉城叶家。
叶琅台反正是废了,叶家只有靠三郎继承家业,如今即便是老爷也不能随意与她翻脸。
她再也不想去面对宝诺和谢知易,叶东赋的官位能不能保住她也不在乎,余生的指望皆系于儿子身上,只要好好抚养三郎,她这叶家主母的位子便固若金汤,等叶东赋死了,整个叶家都是她的了。
谢昭敏唯有这个念头,疾步往正房去。
“夫人……”屋内的丫鬟婆子焦急地张望:“小公子没跟您一块儿回来?”
谢昭敏莫名道:“三郎不是在家吗?”
丫鬟婆子脸色煞白:“你出门没多久,小姐过来找小公子说话,接着把他带走了。”
“带走?”谢昭敏顿觉不妙,立马冲到叶琅萱的院子,可并未找到三郎,连叶琅萱也不见踪影。
“小姐去哪儿了?!”谢昭敏质问房里的下人。
“小姐说,带三郎去接夫人回家……”
谢昭敏猛地喘不过气,头昏脑涨连连后退:“快,快告诉老爷,立刻派人出去找……”
州衙内宅灯火通明,霎时乱成一锅粥,叶东赋得知此事还觉得疑惑:“琅萱和三郎?这姐弟俩能去哪儿?莫非琅萱胡闹,带着弟弟瞎混?”
谢昭敏几乎叫起来:“她要害我儿子!老爷你还在这儿说什么废话?!”
叶东赋从未被她这么呵斥过,惊疑又震怒:“你疯了吧,琅萱是三郎的亲姐姐,骨肉至亲,害他作甚?”
谢昭敏站不稳,摇摇晃晃险些昏厥。
家丁一波一波出去寻人,竟无半点消息带回来。
枯坐到次日清晨,谢昭敏犹如半死的藤蔓瘫在罗汉榻上,生气全无。叶东赋背着手来回踱步,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