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丹宗有难(第2/3页)
季忧并未回话,而是看着带有陈氏仙族旗帜的车队从其旁边驶过,眉心微微一皱。
仙宗门人常年枯坐深山,一般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出行,除非有事发生。
而且修仙者可灵气御空,短途时不会选择出行工具,唯有长途时唯恐灵气耗尽,才会选择马车或者仙船。
如今又是玄元仙府,又是陈氏仙族,所行的方向似乎也是一致,莫非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思索之际,马车缓缓驶入了青州的白杨城。
一进城门,季忧便见到先前驶过的那些辆马车正在休整。
驿站的小厮当街给那些马匹喂了草料,随后那些仙宗子弟便没有停留,陆续上车南去。
季忧从马车之上跳下,付了马夫银两,继续盯着那些离去的马车。
不是什么普通的宗外行走,其中有些的人的修为挺高的。
观看许久,直至那些马车消失于长街之上,季忧转身去了城中灵石铺子,花了一大笔血汗钱。
炼体是个坑。
季忧数着银票,有些骂骂咧咧。
他刚开始选择炼体,一方面是因为需要快速提高战力,一方面就是因为不需要依赖丹药与灵石。
但现在看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不过好就好在季忧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贫穷了。
随着丰州的生产力提高,再加上与妖族的货物交换,季寨每年所盈利的银子已经足够支撑他的修炼了。
等买完了灵石之后,季忧便去了城中无虑商号。
果不其然,商号之中存了一封给他的传讯。
季忧将信笺拆开,轻轻在其上扫过一眼,眉心便忍不住稍稍皱了起来。
接着他将这封信揣入袖中,灵气呼啸之间向南而去,转眼之间越过了城池。
信是从灵州寄过来,字迹属于灵剑山小鉴主。
里面只有四个字,上面写着丹宗有难。
颜书亦傲娇得很,自相识以来,除了给自己的回信之外,从来都不会主动寄信。
因为对她而言,回信是对陌生男子的赏赐,但主动寄信就说明有点想念。
所以若不是真的事态有些紧急,颜书亦应该不会特地通知他,甚至是自己亲笔所写,而未让丁瑶和卓婉秋代劳。
不管是发生了何事,先去看看再说。
层云之上,季忧以灵气御空,随后飘然落于山巅,接着靠着纯粹肉身向前踏出,跃空如飞。
他的灵气量本就要比普通的修仙者多,加上肉身之力,呼啸之间便已驰行天外。
青州与凉州相邻,但因为丹宗在凉州东部,距离并不算近。
数日之后,季忧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丹山之下,便见到山脚的位置已经停了无数悬挂着仙宗旗帜的马车,沿着山势错落排开。
这些马车全都是通体玄黑,悬挂着青铜角铃,朱漆描金的云纹宝盖下垂着鲛绡帷幕,被山风吹得忽起忽落,与他在云州官道上所遇到的几乎一致。
原来那些马车都是要赶往丹宗的……
季忧默念一声,随后沿着山道而去。
他未见到丹宗的护山大阵开启,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留在山脚的并不只有马车,还有一些看守的仙宗弟子,境界高些的驻守于原地,境界低些的则在环山的一处河流旁饮马。
此时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这些留守的弟子纷纷举目看向季忧,目光稍稍有些惊诧。
“季忧,他怎么来了?”
“丹宗之女似乎是季忧的道侣。”
“丹宗不是对外宣称此事是谣传?”
“许是季忧想娶,丹宗不许,不过两人之间想来是有私情的,元采薇新元还是在盛京过的。”
“丹宗不是有意与山海阁缔结姻亲?这……”
“又并非是住在一起,何况山海阁想与丹宗缔结姻亲可不是单纯为了一女子,那可是为了千金难购的丹药。”
此时的季忧正在沿山而上,迎着春凉的山风向着山门走去,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目光之中出现了一只顶天立地的三足洪炉。
这里是丹宗的丹霞坪,面积广阔,依照山势而建,从山门处向上有九处落差,铺向山顶。
上次来丹宗的时候,他常见丹霞坪有弟子在此修行玄玉丹手,但此时的丹霞坪却到处都是来自各大仙宗的修仙者。
他们穿着区别明显的仙袍,有的负手而立,有的在俯瞰云海,也有的在丹师的陪同之下细品药茶。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不是仙宗弟子,也不是丹宗丹师的人正于角落之处聚集,有老有少。
他们身边通常有一位丹师陪伴,似乎正在观察这些修仙者。
如同山下的那些弟子一样,随着季忧来到了丹霞坪,那些仙宗门人也不禁转头望来。
这些人比山下的那些年岁要大,气息也更强,看到他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诧异而警惕,诧异过后便是敌视。
季忧断供灵石一事算是得罪了全天下,但凡需要悟道的修仙者没有任何一个看他顺眼的,这等反应也不奇怪。
他并未在丹霞坪久留,而是转身择了一条僻静的山道,随后向着后山的方向而去。
丹宗的气氛很怪,不像是有大事发生,反而像是一场单纯的集会。
不过丹宗因为没有战力,这些年一直都处于半封山的状态,即便是有仙宗来人做客也不一定会全都请到山上,所以这么多仙宗门人聚集于此本就是个问题。
不过光靠猜测的话根本猜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找元采薇问清楚。
丹宗有难……
他不觉得这四个字是颜书亦是无的放矢,这丫头最怕自己和元采薇单独见面而被抢了男人,根本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季忧踏山而行,于一片云雾遮蔽的山峰之间呼啸而过,落在了一处以十二根青竹为骨,挑空而建的竹楼小院之中。
这元采薇的住所,只是方才以神念探查之时,他发现竹楼中并无人在。
吱呀——
季忧推门而入,便见到一间雅致的房间,茶案、书案、画案、床榻,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很快,他就被靠窗的画案吸引了目光。
案上有一张还未完成的画作,是新元的灯会,而画中明显是自己的身影。
季忧此时伸手朝向画筒,将先前的一些旧作展开看了看,看着看着,眼神逐渐变得古怪。
怎么没穿衣服的这么多?
这个是露着胸膛的……
看着看着,他就看到自己以坐姿呈现于画中,勃发之姿几乎能戳破画纸的一副。
元采薇一直都是以知书达理、温婉端庄的形象示人,笑不露齿、言谈温和,没想到私底下竟然会画这种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