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又惹了一个(第2/3页)

“你不说是因为人族与妖族的关系?”季忧轻声问道。

“我们的族群需要九州的土地便只能和人族对立,我是妖族的公主,我代表的是妖帝一族,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我也不能喜欢一个人族。”

“原来如此。”

封阳此时回过身看着他:“公子可有伤处需要诊治?”

季忧是泥身,一被碰就会露馅的,于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摇头:“我还好,并未受到什么伤,多谢公主关心。”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做打扰了,告辞。”

“公主慢走。”

封阳看了一眼他那遮掩的十分严实的衣襟,终究没再出声,而是背起药箱,边点边走入了夜色之中。

此时古树之下,季忧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其实当初在盛京之中遇到的时候,他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不明白为何封阳只是见过他一次,期间还隔了这么多年,再来盛京时她还是会喜欢自己。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对方的心路历程原来是这个样子。

红颜祸水,当真是害人匪浅。

想到这里,季忧眼前不禁浮现出她手持长枪守在自己身前,虽然浑身都在颤栗却半步不退的画面。

他若真是另一个人,想必当时便已经喜欢上这勇敢的女子了,然后在听到她已有心上人的时候心中一痛,黯然神伤。

深吸一口气,季忧从古树下悄然离开,而后循着耳边所能听到流水的方向悄然而去。

此时的封阳已经坐到妖族的暂时歇脚的地方,夜寒正在与其他四位少族长闲聊,看着妹妹归来,于是伸手帮她接过了药箱:“那个人族的伤势如何?”

“他说他没有受伤。”

“没有?”

夜寒听完后不禁微微一怔:“之前在山岗上的时候,我明明察觉到有一缕气劲落到了他身上的。”

封阳听后沉默许久,而后感受到着裙摆后面的摇晃有些恍惚。

正在此时,山谷之中的传来一阵哀嚎声。

年轻的妖族公主回过神,起身背起药箱:“我去看看人族有没有需要医治的患者。”

既然同意和人族联盟,且对方确实展现出了诚意,夜寒对妹妹的想法并未阻止,而是叫了身边的两个护卫与她一起同去。

随后三人便迈步进入了山谷,便见有个人族的老者正躺在一个年轻人的怀中,眼睛半合着,喘息十分急促。

封阳见状放下药箱,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而后又拿住了他的手腕,摸上了脉搏。

与此同时,那老头仿佛失魂了一样,口中不断念念有词:“孽子,快,快让我见见季公子……”

封阳听后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了那年轻人:“他在说什么?”

“自打被那些鬼东西抓了之后,我老爹就有些神志不清了,见到拿剑救他的都会说是季公子。”

“你们是丰州的?”

“是,我们丰州万和县白杨村的。”

封阳见状的看向那老者:“原来老伯也记得季忧么?”

年轻人闻声开口:“我爹说当年丰州分田地的时候,他是亲眼见过季公子的,我说他认错他还不听。”

听到这句话,封阳沉默许久,待到回神之后取出银针,开始给面前的人族老伯疏通气血,并喂他服下一颗润肺的丹药。

接着她便站起了身,眼神轻轻朝着那人族所在的古树一瞥,人没见到,却见一道身影从大雾之中匆匆远去。

哗啦,哗啦——

浓雾憧憧的河岸边,没有夜色照亮的大湖就仿佛是一座墨潭,深邃而幽暗。

这是怒江支流所形成的一座湖,水质倒还算是干净。

此时,在湖边的一方青石上,一尊有些开裂的泥人正立于一个较为干燥的地方。

而在其前方,一道金光四溢的神魂正在以灵气鞠水而起,不断地修补着那泥身上的裂痕,随后再将痕迹磨平。

虽然气息和神念恢复过来了,但开裂的肉身却无法自行修复,只能手工修补,毕竟他还要继续寻个地方悟道,若不修补的话,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碎成一片土坷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他的神魂便再也无处安放。

等把所有裂痕修复好,他还稍微以术法凝结了水汽,给自己稍稍修整了一下眉眼。

“终究是先前长得太过精致,以至于几番调整都只有两分像从前,盛世美颜当真不是人力可为。”

季忧如之前那般稍稍后撤,远距离看了一眼,不禁念念有词。

待到泥身稍稍干燥一些,泥身先前的缝隙便不再明显了,季忧的神魂瞬间化成一道光束,入主其眉心,而后无尽玄光从其体内爆发而出。

一瞬之间,这泥人便如同活了一样,化形到了与人一般无二的样子。

季忧晃动了一下手脚,渐渐习惯了那种实感之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浓雾之中,封阳正看着他,藏在发间的耳朵不知在何时已经微微竖起。

其实方才那个神志不清的老伯提醒了她,有时候不能光靠看的,要要靠感觉。

那人的相貌确实不像季忧,可她就是觉得他一定是季忧,因为对方的气质,某一刻的神态像,还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尾巴。

所以她想来找他,再来看看清楚,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果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在山岗前拦下了遗族将臣,甚至还企图舍命把遗族引走。

他做的事,就像自己一直从故事里听说的那样,甚至比故事里还值得喜欢。

不过想到这一点后,封阳的睫毛却然有些微湿。

人家都说了不是了,是她自己多事非要刨根问底寻个清楚的。

可寻清楚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人家之所以说不是,其实就是觉得她没必要知道。

就像她刚才讲的那个故事一样,你喜欢人家,人家又不知道,只是见过三次,为什么活着就非得告诉你

此时,季忧与她对视间开口:“都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来此处作甚?”

“有些睡不着,所以来此逛逛。”

“原来是这样……”

季忧确认她应该是看到了,却没料到她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封阳故作轻松地看着他:“我想公子大概是不希望这件事被封阳这种无关紧要的旁人知晓,方才问的时候才会不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将此事忘记的。”

季忧听出了这话中的颤抖,但还是轻轻拱手道:“多谢公主体谅。”

“那我先回了。”

“晚安。”

封阳恬静地向他行礼,而后转身朝着来时方向走去,睫毛颤栗不止。

两个人都假装无事发生,真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