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沉没星海(五) 这就是背叛。……(第2/2页)
只这一处轨道,就能看出伦伊丽莎的小资感。
轨道外表并非冰冷的合金,而是一种实时在变幻的七彩光束色泽。流畅的颜色接连划过执微的面前,像是一口被轻抿融化的糕点,边缘还闪着钻石似的星芒。
这里是安宁和平的贵族选区,人们好好地生活着,自持金贵。
没人知道,他们此刻和平川那个灰突突的资源枯竭选区一起被放上了天平两端。
天平这边,是伦伊丽莎和麦特欧。天平的另一边,是平川和执微。
司徒宝花可以站在天平中央看着砝码衡量星域和人命。
是吧,对吧,现在是这么个局面吧?麦特欧觉得划算,荣枯为她分析利弊,安德烈在生气他做了苦工。
只有执微在想,凭什么?
凭什么会在轨道上装饰彩虹的伦伊丽莎,和资源枯竭仍安稳度日的平川,被司徒宝花放在天平两端。
或者说,凭什么她可以决定平川的未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
执微哼了一声。她不配,麦特欧更不配,她一巴掌,麦特欧更是降龙十巴掌。
荣枯被她的一声轻哼搞得有些紧张。
执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不想要入场券。”她直接说。
荣枯不解地望着她。
“麦特欧可以拿走沉没星海的票。”执微回身,不再看窗外的景色,回身望向荣枯,“如果这就是他最初的目的,司徒宝花可以给他的,我未必不能。”
司徒宝花是以沉没星海领主的身份说这个话的。执微的这个“未必不能”……荣枯快速地思考起来,她想,执微是什么意思?执微将做什么计划?
荣枯揣度着执微的表情,见缝插针似的说道:“但,选民爱您,票就是您的。”
“我会为他拿下沉没星海的票,你放心,我很会造谣……宣传,我会使劲宣扬他的人格魅力。”
执微想,她把沉没星海的事情研究明白后,到时候是个什么场景,她现在此时可不知道。
不过,不妨碍她为荣枯和荣枯的主官麦特欧画饼!
反正她来沉没星海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票,她没有好果子吃没有关系,没错,她就是喜欢吃坏果子!
她不需要票!但麦特欧需要,那正好就给麦特欧!只要麦特欧别直接答允了交易,一切都是值得的。
荣枯聪明,立马就想到了执微说这话的意思。
但,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执微的出发点是落选。
她以为执微这么保证,是为了在她拖延麦特欧露馅的时候,可以拿出一个等同分量的保障。
只要麦特欧利益不受损,荣枯的小心思就绝不是背叛,麦特欧也不会处罚她。
荣枯认为,这都是执微对她的真心。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她声音轻轻颤了一点。
执微:……啊那倒不是。但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正好,那就这么一直认为下去吧!
她立马抓住了荣枯表现出来的这一点感动和脆弱,她抬起胳膊,轻轻地将手搭在了荣枯的肩膀上。
执微抚摸着荣枯肩膀上的制服袖章,顺着她的胳膊向下,拍了拍她的手臂。
“为我拖延一些时间吧,荣枯。”执微再次提出请求。
“这绝不是背叛,我也不会用你的那件事情威胁你。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对你失望,你的感受始终是最重要的。”
她多么真诚,多么热烈,简直浑身燃烧着理想主义者的光芒。
荣枯死寂平和的心,都不得不随之一起跳动起来。
荣枯衡量了一下目前的工作情况,对着执微,点了点头。
“他的确有些更重要的麻烦要解决。”荣枯向执微保证,“最多一周,最少五天,我向您承诺,执微竞选人,他不会和司徒宝花达成任何交易。”
执微含笑点点头。
在荣枯离开了纪蓝号之后,一直站在执微身后,全场都比较沉默的安德烈,终于忍无可忍。
他很小声地开口,问执微:“……她真的答应帮你了,主官。”
“就,其实,我想,就是……”他磕巴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低头抠了两下指尖,“别管怎么说,但她的行为,就是在为你做事了,主官。”
“这就是背叛。这就是。”
安德烈喃喃道:“麦特欧的副官,背叛了他。那可是,麦特欧的副官,副官,背叛了他。”
他连着说了几遍,重复了好久,才艰难接受了这个事实。
执微点点头:“底线可以松动,也可以退让。”
安德烈用震撼的目光看着执微:“你真厉害,主官。”
“不是我多厉害,安德烈。”执微坐在一边,靠在椅背上,自己也松了口气。
她也觉得这步走得有些险,但复盘一下,关键点不在她,而在她的对手。
执微:“是荣枯。忠心蒙蔽着她,信仰禁锢着她,但她灵魂的最深处一定也会觉得这一切有哪里不对。所以,她才肯帮我。”
安德烈听不懂。他只觉得是执微厉害。
他补充说:“反正,我不管,我以后遇见哪位竞选人,我一个字都不听,一句话也不说。”
安德烈咬牙切齿:“我不会给任何人松动我的机会,绝不!”
他凑到执微身边,用清透的蓝眼睛认真地看她。
“我只听你的话,我的耳朵只能听见你说的话,别人说的话,我听都不听。”
执微抬手,打量了一会儿安德烈,毫不客气地把指尖探入他的金头发里,搓了搓他的金毛。
之前,荣枯说,执微竞选人总有办法。
但……执微其实这次,是真的,还暂时没有办法。
她只是感知到司徒宝花那里有猫腻,于是,在她搞清楚前,她必须拖着麦特欧。
接下来,就必须去找办法了。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饼画完了,现在可以去找厨子了。”执微轻声咕哝着说。
安德烈听见了,他喔了一声。
“那我去做饭可以吗?”他期待地问。
执微摆摆手,像是打发淡奶油一样打发他走,但还是嘱咐道:“记得在做糊之前,做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