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今昭笑着说:“谢谢王院长。只是我看过岁大的招聘条件,我目前的资历还不符合要求。”

王式安略一沉吟,问:“你什么时候升副教授?”

今昭:“两年。”

王式安:“你们学校职称晋升没有破格?”

“有,”今昭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也不够破格的条件。”

王式安想了一下,忽然说:“你或许可以申请去国外名校做访问学者。”

今昭一怔。

她之前倒是从未想过这条路

王式安条理清晰地替她分析:“你回国不到一年就有一篇SSCI论文,现在又申请到了国家青年基金项目,这是十分出众的科研能力,完全可以申请去剑桥牛津这种顶级学府做访问学者,等你再回来。不仅职称上能更进一步,你的任职大学也可以上一个台阶。如果需要,我可以做你的校外推荐人。”

王式安的语气很笃定,今昭很心动,跃跃欲试。

两人边聊边离开报告厅,孟言溪没有上前,远远跟着。

学术报告厅对面就是停车场,王式安不住校内,礼貌地问了一句今昭去哪里。

今昭笑着说:“我男朋友来接我。”

一回头,孟言溪就站在远处。

岁大的报告厅外有一株金合欢,现在正是金合欢开花的时节,热烈的金黄色,淡淡的香味,孟言溪站在树下。

隔得远,孟言溪又站在阴影里,王式安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见得一个身姿英挺的小伙子,插着兜,目光黑漆漆落在他们的方向,对上他回头打量的目光,冲他微点了下头。

王式安礼貌地点头回应,又转头对今昭玩笑说:“你男朋友好福气啊,晚生了十年。”

今昭:“什么?”

王式安:“再往前十年,我把我儿子介绍给你,也没他什么事了。”

今昭哑然失笑。

王式安开车离开,经过今昭和孟言溪,车窗降下,又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今昭笑着说王院长再见,孟言溪没理他。

今昭怀疑孟言溪听见了,这个时间安静,声音能传很远。

她主动牵过男朋友的手,解释:“人家就是开个玩笑,你知道的,文科教授总是喜欢讲笑话。”

孟言溪握住她的手,奇道:“什么,他讲的不是他儿子吗?你说他儿子是个笑话?”

今昭:“……”

都隔八竿子的人了,这都能被你攻击到。

不愧是孟言溪的嘴啊!

岁大离山水城近,出校门就是,孟言溪没开车过来,这晚今昭陪他回山水城住的。

自从出了网上那事,两人有十多天没有见过面了,今昭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在想什么。虽然每天都会视频,他看起来也神色如常,但今昭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尤其是刚才他独自站在合欢树下,站在阴影里,不仅王式安没有认出他,连今昭也感受到了他身上不一样的气息。有点冷,有点沉郁。

她不明白为什么。

孟言溪并不是会被这些事情影响的性格,更何况这事又不是他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今晚的孟言溪格外卖力。

各种花样百出的取悦探索,还没进入正题,今昭身下的床单就已经湿透了。

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灯光下,大片雪白的肌肤亮得晃眼,呼出的气息急促而凌乱。

孟言溪重新覆上来,下巴上残留着水渍,去吻她。

今昭别开头,又被他扣住了下巴,缠绵接吻。像刚才一样,舌头探到深处。

“翎翎,快乐吗?”

换气间,孟言溪哑声问,黑眸灼灼盯着她。

今昭红着脸喘气,没吭声。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快乐疯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春天的雨水总是格外多,一缠绵就是一整夜。

这晚的雨格外激烈,雨柱激烈地冲击着合欢,分花碾蕊。

今昭本能地抱住男人的肩,感受着他身体肌肉一次次的收紧和放松,用力和松弛。

起初是雷霆万钧,后来渐渐变得温和,像春天的雨露,温和绵长。

“你信我吗?”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漆黑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她。

今昭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脖颈拉长成雪白的弧线。

不知是不是灯光过于刺眼,她的眼角溅出泪水。

每当这时,她总是无暇思考任何,反应了半晌,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眉尖轻蹙,似痛苦似快乐:“信,我信你。”

他执着地问:“为什么信我?”

今昭认真地思考了足足半分钟,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侧头去吻他的唇,轻喃:“孟言溪,因为你是我这一生遇见的,最惊艳的人。”

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都会信你。

我总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

孟言溪沉默。

沉默地用力,沉默地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沉默地看她一次次失神。

脑子里烟花炸开,一簇接一簇,一次比一次更快。

今昭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端,恍惚间,她听见男人的声音含混在云雨里,情绪不明的低哑。

“可是翎翎,我曾经,真的准备动手。”

孟言溪从不认为自己善良,事实上,他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在意过程如何。

他但凡有一点点善良,也不会给小小的孟逐溪带来童年创伤。

他十八岁准时拿到驾照,高考后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开车上路。他的车停在路边,看着孟时序的女朋友从别墅里出来,走路时,连衣裙被风吹动,紧贴着她隆起的腹部。

他盯着那肚子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查过,对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牵扯利益,断然不会只是小打小闹。吴家那样的已经算轻,吴念只是坠入深渊,至少人还活着。别说什么虎毒不食子,一整条血脉被斩草除根的他都见过。

他羽翼未丰,孟逐溪还那么小,又那么天真。

女人开的车也是孟时序送的,玛莎拉蒂,开出车库不远,前方就是红绿灯,车停在斑马线后。

孟言溪的手握上方向盘,脚踩下油门。

豪车的保护机制到位,小小的一次追尾,并不至于出人命,但却可以了断后患。

孟言溪朝着停在红灯前的车开过去。

红灯很快就要结束,从10秒开始跳转。

孟言溪瞥见上面跳动的鲜红的数字,到7的时候,鬼使神差般,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今昭穿着红裙在台上跳舞的模样。

真丝缀羽毛的长裙,色如赤玉淬火,似晚霞揉碎。十六七岁的少女像含苞待放的栀子花,纯洁白净,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