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明祖 【咳咳,言归正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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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名字的问题。在这种系统性、制度性的压迫下,底层汉人、南人的社会地位可想而知。】

【他们被束缚在土地之上,承担繁重的赋税和徭役。对元朝官府而言,这些“黔首”最重要的身份是“纳税单位”和“徭役来源”。

在登记户籍、征发劳役时,胥吏们为了省事和防止混淆,直接用行辈、父母年龄或出生日期来标识他们,是最“高效”的选择。】

【久而久之,数字名在底层社会就成了普遍现象。

这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取个好听的名字,而是在那种绝望的、毫无上升通道的环境下,一个“雅名”对他们而言,既无必要,也无意义。

——毕竟,连活着都用尽了全力,谁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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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时期

赵匡胤看着天幕上汉人被压迫的条条佐证,目露痛苦:是他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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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光影变幻,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看那脸侧名字,正是年幼的朱元璋。

【他的童年,是在饥饿、贫困和恐惧中度过的。

至正四年,淮北地区遭遇严重的旱灾、蝗灾和瘟疫,这对于本就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贫民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朱重八的家庭在这场灾难中几乎破碎:父亲朱五四、母亲陈氏、大哥朱重四相继病死饿死,短短十几天内,一个原本虽然贫困但还算完整的家庭,只剩下了朱重八和他的二哥朱重六。】

画面凄惨,饿殍遍野,少年朱重八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却无钱安葬,只能哀求地主施舍一块坟地,草草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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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下无数人面露不忍:

天灾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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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朱重八被迫与二哥分开,各自逃生。他走投无路之下,进入了皇觉寺,剃度当了小沙弥。

但天灾之下,寺庙失去了信徒供奉,很快也因灾荒断了炊。

朱重八只好戴上破帽,拿着木鱼瓦钵,开始了四处云游化缘的乞讨生涯。】

天幕上,少年和尚步履蹒跚,行走在荒凉的古道上,风餐露宿,受尽白眼和驱赶。这段长达三年的流浪经历,让他遍历了淮西一带的名都大邑,接触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元末社会的黑暗和不公,底层民众的痛苦挣扎。

【这三年,与其说是化缘,不如说是一次社会底层的深度调研。

朱重八亲眼目睹了地方官吏如何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蒙元贵族如何骄奢淫逸、草菅人命;豪强地主如何兼并土地、为富不仁。

元朝那套腐败、低效、残暴的官僚系统,在他年轻的心灵里,种下了极度不信任甚至憎恶的种子。】

画面中闪过官吏催税时的凶恶嘴脸,贵族纵马踏伤平民后的不屑一顾,地主逼租导致家破人亡的惨剧……这些景象,与朱重八自身遭受的苦难交织在一起。

——这一回,面露不忿的皇帝,就只有包括朱元璋在内的、寥寥可数的几人了。

【之后,他带领的集团成员本身出现的变化,应该是给了他最后一击。】

【朱元璋的团队大部分出身贫寒,本身更是为了反抗元朝统治者的压迫最后选择的起义。

可惜……在他们自己转变为拥有权力的统治阶级的那一刻,他们就变成了自己昔日憎恨的、推翻的那群人中的一员。】

【龙凤十年朱元璋就曾当面向徐达、常遇春等人说过:“尔等从我起身,艰难成此功勋,匪朝夕所致。比闻尔等所蓄家僮,乃有恃势骄恣,逾越礼法,小人无忌,不早惩治之,或生衅隙,宁不为其所累。”

洪武三年:“时武臣恃功骄恣,得罪者渐众。”

洪武四年:“时诸勋臣所赐公田庄佃,多倚势冒法,凌暴乡里,而诸勋臣亦不禁戢。”】

【到洪武六年,他甚至不得不立法加以遏制,专门用以申诫公侯。

到了这一地步,足见形势究竟到了多么严峻的地步。】

【可就算这样,形势也还是没能好转多少:

蓝玉,养了几千个庄奴和干儿子,这帮人仗着他的势力到处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蓝玉还强占了东昌百姓的田地,当地百姓向御史告状,御史依法传讯蓝玉,却被他一顿乱棍打跑了。他还让家人私自购买一万多引云南盐引,倚杖权势兑换支取,侵吞百姓财产,破坏盐业法规。

郭英私养了一百五十多个家奴,还擅自杀害了五名男女。

周德兴营第宅逾制。

朱亮祖镇岭南,行事独断,搜刮民脂民膏极其贪婪!

……】

【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寄予厚望的养子,在掌握权力后迅速蜕变成新的特权阶层,比起元朝旧吏都完全不落下风!】

【说实在的,就这么一波波的,换谁都得道心破碎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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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时期

刘恒眼中闪过一丝恍悟:“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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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蜀汉

诸葛亮缓缓开口:“洪武皇帝,诚乃不世出之雄主。其出身寒微而能廓清寰宇,再造华夏,此等伟业,亮亦深为敬佩。”

“然其治国之术,尤其是这‘亲贤远佞’之道,似乎……走入歧途了。

视文武百官为潜在奸佞,乃至屠戮功臣,废黜宰相。此举,看似杜绝了权臣欺主的可能,却也将良田一并焚尽了啊!

驭下之道,在于公正与制度,而非源于帝王一己之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