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起创造的才是幸福(第38/49页)

过了两分钟摇晃没那么剧烈了,我赶紧冲回卧室穿衣服,然后就拉着郝健往外飞奔。走到门口郝健又折回屋子里:“我找东西把灯弄下,一会儿摇倒了怎么办?”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郝健居然能耐住性子回屋,找东西把客厅买好的地灯挡住,然后再出门,还能记得把门反锁。

我真的服了好吗?

我们找了个空旷的平地,附近的居民都陆续下楼,因为是早上加上又是周末,好多人都穿着睡衣。大家三三两两地讨论是哪儿又地震了,到底是几级,怎么感觉很严重。郝健提醒给我妈打个电话,拿出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我并不那么担心我妈,她一般这个点应该是在菜市场。反而更担心我爸,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会不会是在灾区?

慌乱地挨到九点多,再没有那么强烈的地震,郝健骑车把我带回出租屋,雷打不动地要赶去单位开培训会。刚刚劫后逃生肯定是舍不得他去啊,我试探地问了好几遍,这个培训会不参加行不行。郝健说不行,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去万一给抓了小辫子不好。

那天还在我面前口若悬河说得很牛掰的好吧?干吗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又变得那么顺从了?在家里纠结了半个小时,郝健还是坚决要往单位赶,我骂了一句:“奴性真重。”

郝健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会议可能会取消,只是现在联系不到大家,我还是先去看看。”

我当时就急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官方的新闻都还没有出来,你还甩下我去开会?万一等会儿又有余震怎么办?但最后郝健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打开电脑,QQ群里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地震。而且余震不断,躺沙发上就跟坐摇篮似的,几乎平均两分钟就得摇一下。

好不容易撑到十二点多,齐鑫在QQ上问我们现在情况怎样,我抱怨了一通说自己在家里坐摇篮。齐鑫说笑笑刚刚打通了叶子的电话,冷哥被单位召集回去值班了,剩她一个人在家吓得直哭,要不他下山来接我们到山上避下。我让齐鑫等我两分钟,尝试打郝健的电话问他培训完没有。结果一直无法接通,加上又来了阵很强烈的余震,我赶紧敲下键盘:“好,你快下来接我们。”

半个小时后齐鑫开车下山接上我和叶子,两个没有男人的女人,看到齐鑫和对方的时候激动得都差点哭了。刚才剧烈摇晃的那一阵,大家都认为比早上的还厉害,甚至做好可能会被压在房子下面的准备。

齐鑫问我:“健哥呢?又出差去了?”

“他去单位参加什么狗屁培训会。”郝健抛下我独自在家的气瞬间又起来,“冷哥是因为地震才去单位值班,他们那个培训会什么时候不能进行啊?领导都傻?”

“健哥……是真老实。”

这是齐鑫第一次在我面前委婉地说郝健,表面上说是老实其实就是说他脑子不带转弯。到了山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加上朋友相聚,地震带来的阴霾很快就散开。因为地震也导致有好几拨客人不敢上山,所以客栈客人并不多,吃过午饭齐鑫就建议我们四个人摆一桌。

我对早上郝健的表现极度不满,第一次开口说今天玩大点,来个十块的。

只是玩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担心郝健回了家看我不在到处找我。又打了好几次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最后我在QQ上给他留言,告诉他我在山上,要是回家打不通电话就打车上山。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多,郝健才打来电话问:“你不在家啊?”

桌上还有“哗哗”的麻将声,我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摸牌一边说:“我在笑笑客栈,你培训完了?”

“你还在打麻将?”

“是啊,你打个车上山来吧?晚上我们住山上。”

“我还要做个资料,明天还要继续培训,你先打吧,打完早点回来。”

郝健说话的语气明显不高兴,我知道他可能是烦我打麻将。但结婚一年多以来,我打麻将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我也知道要供房还债,要是输了还是蛮心疼的。而且今天是例外啊,把我一个人丢家里还不许我找点消遣?想到这儿我也有些赌气就没打算管他,对齐鑫说:“我们打到十一点吧?完了你送我们回家。”

齐鑫说:“回去干吗?等健哥忙完我去接他,晚上就在山上住不就完了吗?”

我又尝试给郝健打电话让他把资料带山上来做,然后明天一早齐鑫再送他去单位参加培训。只是地震后的电话实在很难拨通,打了几次又打不通了。

打到十一点准时收场,算起来我输得有点多,大概800元的样子。打的时候不觉得,打完就心疼得不行,在路上提醒齐鑫等会儿不准和健哥说我输了钱,得说没什么输赢。郝健要知道我输这么多,虽然不会说我什么,但摆个臭脸是肯定的。现在我写帖子的收入是不固定的,大不了我找个机会把这钱给抹平就是。

齐鑫把我送到小区楼下就走了,他担心笑笑在山上碰到余震害怕。进小区的时候,恰好旁边花坛上有个酒疯子睡在那儿,路灯又不是很亮,看到的时候吓我一跳,总有种错觉那会不会是郝健,于是快步冲到家里打开门:“老公,我回来啦。”

这是明显做贼心虚的表现,输了钱就算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让郝健看出来不是?不过打开门屋里却没有亮灯,连忙拿出手机拨郝健的电话却还是无法接通,我瞬间心就慌了,就是早上地震的时候心都快要蹦出来的感觉。像个疯子似的在家里乱逛,从厨房到厕所到阳台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甚至连厕所的蹲便器洞洞都没放过。心存侥幸地想郝健是不是恶作剧藏在了哪个角落。结果令我失望,家里是真的没有人。

我坐在沙发上一遍遍打郝健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我锲而不舍地打,只有一个信念: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地震并不是让人最害怕的,而是地震和余震来临的时候,那种没有依靠的感觉。余震还在持续,电视里新闻已经有了确切消息,7级地震,震中在余县。听到新闻里不停上升的伤亡人数我心里越来越不安,甚至胡乱猜想是不是郝健出门的时候,被余震……

我不敢往下想,低头继续拨电话。

终于电话响起了接通的提示音,电话被接起来的一瞬间我没忍住哭了出来,用尽力气大声地咆哮:“你他妈的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