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的画地为牢(第3/3页)

秦邵宗眼底有不明的情绪几经变幻,最后尽数藏于深处的墨黑中,“何事,夫人说来听听。”

“我想请纳兰先生为我儿授一段时间的课。”秦邵宗毕竟是纳兰治的上峰,黛黎不好跳过他,直接找纳兰治。

后来她才知晓,纳兰一族原来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纳兰治自幼锦衣玉食,豪奴成群,但后来一切都变了。

纳兰家遭奸人陷害,纳兰治的祖父被活活气死于病榻上,其双亲死于流放途中,他身怀六甲的妻子受不住颠簸,早产生下一女婴后撒手人寰,而那个女婴最后也没能保住。

黛黎第一回 得知详情时,怔了许久。若非面上的墨印,她是真觉得纳兰治与寻常谋士无差。

只能说纳兰治还没疯,要不就是心性超脱常人,极擅解开;要不就是将所有仇恨埋在深处发酵,只待某一日把毒脓尽数喷出。

以黛黎看人的目光,她觉得纳兰治应该是前者。

而州州,正好需要一个心理老师。

秦邵宗愣了下,没忍住往外吐了两个字,“就这?”

黛黎起初没注意到他古怪的神色,也是听闻这二字才转头,“对,就这。”

看懂他的疑惑,黛黎道:“君侯,人和人所求是不一样的,眼里看到的价值也不同。我儿在姓范的眼中轻贱如草芥,他却是我珍之重之的掌上珠。龙骨水车于佃农他们是一日能看几回、确保完好无损的宝贝;但于我,只是一台会汲水的普通木架子。”

咸石的方子为权贵痴迷,不过是她的几句话而已,如果能用它换回儿子,黛黎半刻都不会迟疑。

同样的,她身旁这个男人在许多女郎眼里是不可多得的香饽饽,是必须用尽浑身解数也要攀上的高枝。

于她,仅仅是个临时床伴。

好吧,是临时床伴再加酒店,可以带着儿子暂时躲一躲外面的腥风血雨。

“令郎之事,我会与无功说,尽量让他倾囊相授。”秦邵宗目光灼灼。

“不用倾囊,我会自己与他说所授内容,您只要和纳兰先生表个态度即可。”黛黎摆手。

秦邵宗颔首,随她决定,“夫人方才说能破局,这局该如何破?”

黛黎:“自然是从根源处入手。只要当众戳穿所谓神迹,后面的童谣完全可以借故说是有心之人作祟,再下禁令往后城中不得传播,违者罚钱。”

秦邵宗听她说“当众戳穿”,长眉扬起,“看来夫人是完全掌握了这一骗术。”

“君侯想看吗?若是想看,现在就可以给您演示一遍。”黛黎问他。

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连准备功夫都用不了多久。说起来,这种小实验以前她还和州州玩过呢。

秦邵宗笑道:“劳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