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第3/4页)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一种热切的目光看她,那个女妇反应过来,态度当即变得热络,忍不住靠近道:“你方才说,你想找矿脉?是你的话,我们当然可以说!”

谷雨讶异于这倒转的态度,看看林斐然,又看看其他人,众人知晓他同林斐然而来,看一下他的目光都亲和不少。

他试探问道:“在何处?”

那女妇回道:“矿洞就在前面那片玉湖之下,但是……自从矿脉断裂之后,矿洞里水流倒灌,什么也没有了,只是还余下这种散碎玉石,我们倒是能将就用,你们却不行。”

林斐然走出人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抿唇道:“我先去看看。”

“可是……”

女妇还想说些什么,谷雨便抬手拦下她。

“让她去吧,我们不是来找玉石的。”

林斐然向他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后,纵身一跃,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谷雨留在原地和众人谈起寒症。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对雨落城之外的消息也不感兴趣,虽然听闻过寒症,但只以为是什么棘手的病,原本并不在意,如今看到这些人的模样,不免觉得悚然。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病灶,反倒像他当初濒死之时,透出的那种无可挽救的死气。

他同这些人聊了许久,半空中忽然刮来一点若有似无的风,再回首,林斐然已经浑身湿漉地回来。

她穿的是防护法衣,也顺带有一些避水火的功效,能够将其浸湿,足以说明她在水中待了多久,她甩开双臂处的滴水,灵力运转间,衣上水雾蒸腾。

她走到谷雨身边时,衣袍已经完全变干,但脸侧还贴着几缕发丝,那粘黏的痕迹昭示着水流的走向。

“入口找到了吗?”谷雨立即开口,见她的神情并不算好,他顿了顿道,“没有什么迹象吗?”

林斐然摇了摇头:“不,洞中矿脉虽然断开,大块石头也变成了普通的山石,但那里仍旧存有极为精纯的灵蕴。”

就像这整座瀛州城的灵气都凝聚于那处一般。

她思索道:“我觉得奇怪,便来来回回寻了许久,但那里只是隐隐有气息,却比上下还要荒芜,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入口?”那女妇像是想起什么,“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入口,但我半月前上山时,曾遇过几个修士,他们拿着不少喜绸往山顶去了,也提过入口二字。”

谷雨讶异道:“什么喜绸?”

另一人摇头:“先前我们还在城里时,曾听来往的修士说过,这里好像要办什么婚宴,但时至今日也没见到哪里有喜,难道就是他们?”

谷雨正摸着下颌思索,林斐然便又没了身影,他叹口气,索性坐在火边,等她再悄然出现时才开口。

“关心则乱,你在山腰处都没寻到,难道去山顶又能见到什么不成?秘境入口定然为他们所控,既然有婚宴这样的奇事,他们后续必定还有其他动作,不如先在这里埋伏,等待那些人出现,再尾随而入。”

这番设想并不算天衣无缝,却是现在最可行的法子。

林斐然再急切,也不可能像无头苍蝇乱撞,她微微闭目,终于耐心坐了下来。

谷雨随之坐下,忍不住道:“从开始到现在,你几乎都没有歇过,再强的体格也受不住这样磋磨,再多的灵力也经不住这样耗费,今夜就好好养精蓄锐,明日再看。”

林斐然坐在火焰旁,目光紧紧盯着焰心,仍旧没有放松下来。

那个头发枯白的女童悄然靠近,仰头看她:“你刚才怎么蹭一下就飞走了?”

林斐然转眼看去,见她跃跃欲试,便道:“你想试一试吗?”

“可以吗!”她裹紧身上的衣袍,颤抖着起身,激动地呼出雾白冷气。

“可以。”

林斐然难以否认,她现在的确焦躁到无法静心坐在此处,索性遂了这小女孩的意,起身将她抱起,纵身一跃,死寂的林中终于荡出一声清脆欢快的笑意。

谷雨见状唯有叹息,他实在不知如何劝说林斐然休息。

他总听如霰说,林斐然是天底下最听劝、最惹人疼爱的人,他迄今对林斐然的性情也十分欣赏,只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拢袖一叹,看向这几人:“你们又是为何会在城外徘徊?寒症虽然奇怪,但听闻并无传染之兆。”

那女妇面色黯然,坐回原地:“我们城里也来过不少医修,虽然他们都说不会传染,但这个病症爆发得实在太快,患病的一多,哪里还分得出会不会传染。

洛阳城如今换了新皇,但不知出了什么事,朝堂上一团糟,暂时没有传出救治之法,只让各州府看着办。

县主只能以防治瘟疫的法子来做,将我们隔离此处,定时送些吃的喝的,其余的便都听天由命。”

林斐然正带着那个孩子上窜下跳,闻言掠回火边,放下几个口袋,又很快离去。

谷雨动手掀开,便见里面放着不少吃食,虽不见得有多精致,但肯定比不远处堆着的馒头口袋好。

“烤点肉饼吃罢。”他解开袋子,将东西分发出去,又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但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不冷吗?”

那女妇颇为感怀地看了林斐然一眼,又不禁莞尔:“这位仙长,我们患的是寒症,这里的雪只会比我们更暖。”

谷雨对寒症实在认识不多,闻言也是尴尬一笑,只道:“在下见识浅薄,诸位见谅。”

其中一个青年感慨:“不怪仙长,听闻很少有修士会患寒症,说来也怪,难道我们凡人就真的该死不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谷雨很难不对号入座,他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只得说几句安抚的话,然后转了话题。

林斐然却把这话听进耳中,这也是她的疑惑,为何凡人就比修士容易患上寒症?

她看向怀中的小童,不由问道:“像这样将人驱出城池的事,只在你们这里发生吗?”

小童正是激动的时候,她看向似乎触手可及的云层,苍白的面上都染上一点红晕:“不止我们,这其实是州府的意思,很多城池都是这么做的。”

林斐然见她呼吸有些急促,便抱着她停在其中一棵枯树上,顿了顿问道:“你什么时候患的寒症?”

女童看了看下方,抿唇小声道:“悄悄告诉你,我三年前就患了,母亲隐瞒得很好,大家都不知道,但你别害怕,这病根本就不会传染,否则我母亲早就患上了。”

她被林斐然托在怀中,看着黯淡无星的夜空,眼中仍有兴奋余留。

“我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她听我不停喊冷,以为我得了风寒,就去大夫那里抓药,到了夜里,我的手上就生出了白霜,她吓得一把抱住我,不停给我烧水取暖,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