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拽耳朵。(第2/3页)
邓巧君:“我呸,你用你屁。眼想想,林伍算得人物吗?”
林姓家族,也是阳河一片的乡绅大户,在盛京承办古董生意,很有排场。
只是,林伍虽姓林,却不是主家,而是林家边缘人物,不然,也不会混到成了秦聪的“爪牙”。
二人吵得“酣畅淋漓”,待见陆挚提着书箧,疾步走来,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噤声,面上还难掩惊讶,一个劲盯着陆挚瞧。
暗淡天光里,向来清冷雅正的陆挚,唇角却有点青红交替,近了看,更明显了。
何善宝问:“表弟,你嘴角怎么了?”
陆挚抬手摸了下,道:“摔了一跤。表兄要回去探望邓家父母?”
何善宝:“……对,对。”
陆挚没多寒暄,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依然噙着笑,也不管邓何如何作想,就走了。
这下好了,邓何二人也忘了吵架,都琢磨起陆挚的伤。何善宝疑惑:“摔跤,能摔到嘴上吗?该不会是……弟妹打的?”
邓巧君下意识反驳:“你两只眼睛长来干嘛的,秀才走时心情那么好,像是被打吗?”
何善宝:“说不准是装的呢。”
邓巧君:“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只有装好男人的本事?”
何善宝委屈:“你怎么替他们说起好话了……”
邓巧君愣了愣,准确说,她是替云芹说的,不过一年前,她还一直等云芹拳打何玉娘,脚踢陆挚呢。
随即,邓巧君理直气壮:“说好话怎么了?云芹在我怀孕时,做了多少好吃的,你呢。当时就不上心,成日不知道滚哪去了!偏我还对你有多少指望!”
何善宝被好一阵骂,不敢言语。
邓巧君出了气,又想,天色隐隐要下雨,小金燕还小,受不了这种颠簸,便也收歇了回去的心思。
她却将“云芹打陆挚”一事,记进了心里。
没两日,云芹在厨房蒸蛋羹,是邓巧君点名要的,她切了一把水葱,洒在蛋羹上,再盖上盖子闷熟。
邓巧君悄声来了后,就站在门口,时不时看看云芹,欲言又止。
云芹了然,说:“蛋羹就要好了。”
邓巧君小声说:“我不是来取蛋羹的,我有话跟你说。”
云芹:“?”
她示意云芹出来,两人到了厨房外,避开胡阿婆,
这下,邓巧君才明说:“你要打人,就不会打在看不见的地方吗?我抽打善宝,荆条也不好往脸上招呼啊。”
好一会儿,云芹明白了,陆挚唇角的伤痕叫邓巧君看到了。
陆挚嘴角的青痕消了,家里也没几个知道这事,但云芹不否认“打”,毕竟陆挚真受伤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
邓巧君:“管你故意不故意,我又不为他心疼。但你若要再训他,就用别的法子。”
云芹请教:“什么法子?”
邓巧君看她上道,就舒心了,说:“你拽他耳朵啊,耳朵酥脆的,不留痕迹,又疼。”
云芹恍然:“哦。”
终于教授心得,邓巧君满意地离开了。
邓巧君脾气不比何老太好,胡阿婆等她二人在外头,叽里咕噜说完,她问云芹:“她没说什么不好的吧?”
云芹:“没有。”
她摸摸自己耳朵,问胡阿婆:“家里什么时候吃酥脆的猪耳朵?”
…
这阵子,天空像是漏了个洞,人睡前在下雨,睡醒了,也下雨。
陆挚休假时,天上落着小雨,他穿上蓑笠出门,去找姚益。
云芹懒得冒雨出行,没有和他一道去,给了他一把伞,又一副蓑衣,叫他别淋着。
不多时,陆挚抵达姚益的山外有山。
山外有山的草木一片清亮,雨水淅沥滴答,河流奔腾哗然,再品几口薄酒,真是听雨的好时节。
但陆挚来这,并非为吃酒,也不为休闲,因他攒了好些润笔的活计,还没做。
黄梨木长桌上,铺开许多纸张,陆挚站着,一手挽袖,笔端游走如龙,凝神写字。
姚益在一旁桌子吃茶,怪里怪气“捧”他一句:“陆大人,你这是把山外有山当‘廨宇’了。”
陆挚头也没抬,嘴角衔笑:“谢大人借地。”
他应了云芹送金簪,之所以不在家做润笔活,除了这笔钱不过明账,还有个缘故,近来雨多,怕纸张带来带去,淋坏了。
想着云芹看到金子后,发亮的眸子,他“下笔如有神”。
不多时,姚益看他写得差不多了,道:“拾玦啊,从前也没看你这么积极挣钱。”
陆挚轻叹:“当时我不懂。”
他以为自己会孑然一身,直到入朝为官,才会考虑婚姻嫁娶。
于是,他做着“穷秀才”,赚着够数的钱,把全副身心,放到科举上,甚至在“娶了”云芹后,他以为,会一如往常。
陆挚自省,早知今日,就该早些攒钱。
姚益挽袖替他斟茶,道:“有一事,不好瞒着你。你替那林伍写了拜帖,那老大人着实见了林伍。”
陆挚:“这倒是好的。”
姚益道:“你知那老大人是谁?原是国子监祭酒大人,保兴五年致仕,他读过你的文章,认出你的字,托林伍带话来。”
陆挚笔端悬停,问:“什么话?”
姚益:“那话是:十年又有正科,怕秀才耽误,想这年就助你到盛京。”
资助读书人的“生意”,不止姚益在做,那些大人物,但凡有点身家,都不吝于出资。
尤其是陆挚这样,因时运不济,从举人老爷回到秀才,又因丁忧错过恩科的。
这位致仕的大人十分阔绰,一开口,就是三百两。
姚益最早“资助”陆挚,不乐意有人中途截道,可他秉持君子之交,不想瞒着陆挚。
陆挚将笔搁在山形水晶笔架上,道:“你回他:我承好友许多好处,担待不了其余恩情。”
姚益自是知道陆挚品性,笑道:“那我就这么回了。”
经这么一提醒,陆挚心里盘算,九年,他就得进京。
从前,何大舅和韩保正以为他去淮州州府考乡试,实则不然。
按父亲陆泛的籍贯,他得到盛京县城参与乡试,虽然京畿才人多,考试更难,他却是不畏难。
再者,他不想带着母亲和云芹奔波几回,直接去盛京,则是好事。
既聊到科举,他和姚益,便说起几月前的殿试。
没有意外,同窗段砚中了一甲第二名榜眼。
正说着,何家的邓大披着蓑衣来了,他跑腿带句话:“老太太让陆大爷回去,亲家云家来人了。”
……
上午,云芹把衣绳挪到屋檐下,绳子挂着一些衣服手帕,因这几日雨大,她摸不出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