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长命百岁。(第2/3页)

秦玥放了钓竿,旁边自有随从殷勤地备上瓜果。

那人却忘了,秦玥的爹是吃香瓜死的,是另一个随从给他使眼色,他才惊觉,悄悄藏起香瓜。

这点小动作,没躲过秦玥的眼睛,秦玥问:“你们做什么?”

随从:“这……”

怕被秦玥打,他战战兢兢拿出香瓜。

秦玥反而笑了:“切来吃。难不成我爹吃死了,我就会吃死?”

随从立刻谄媚:“不会不会,少爷长命百岁!”

秦玥就说:“百岁就不必了,除非叫我做人上人,否则就算到祖父那年纪,一年上供万银,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人当枪使。”

说到感悟之处,他点评起这次“罗刹案”,滔滔不绝。

不远处,一块大大山石后,骆清月抱着一只鸡坐着,胸前挂着吃了一口的大饼。

他听着秦玥的话,心头大惊。

因“罗刹案”影响,从今日起,州学、县学直接休学到年后初七,比起往年多放三日。

骆清月告辞同窗,想着要过年了,便拿今年卖各种东西攒下来的钱,花了一百文买一只肥公鸡回家添菜。

路上,他还喜滋滋地想,若父母亲知道他在县里读书,不止没花钱,还攒了一只公鸡和十文钱,该有多开心。

走到附近,他累了,坐背风处歇歇脚。

没多久,他就听到秦府一众随从的声音。

骆清月知道秦玥的个性,根本不敢和他对上,就躲了起来。

结果,却叫他听了满耳朵的秘闻。

他心跳得极快,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只能捂住嘴。

不动还好,一动,他和那公鸡对上眼,正祈祷公鸡别出声,畜牲还是畜牲,突的:“咯咯咯。”

随从:“谁在那!”

骆清月丢了鸡,狂奔而去,然而他的脚力比不上成年人,眨眼间,几个随从把他押了回来,按在地上。

秦玥低头,说:“哦,是骆清月,荣合堂的得意学生。”

骆清月脸贴着雪地,被冻得做不出表情,因他手上紧紧攥着什么,秦玥骤然狂踩他的手。

他的尾指被踩折了,痛得大叫一声,松了手,十文钱掉在地上。

秦玥大笑:“你们看他,就为十文,哈哈哈!”

众人也大笑,松了对骆清月的钳制。

骆清月赶紧挣脱,低着头用肿胀的手,小心翼翼地捡着铜钱。

他越这般,秦玥与其他人笑得越欢。

笑够了,秦玥说:“我有个问题问你。”

骆清月以为秦玥要放过他,忍着手上痛楚,道:“请问。”

秦玥:“你知道‘溺毙’这两个字怎么写么?”

骆清月突的抬起头。

秦玥知道,骆清月定是听了“罗刹案”的内容,他挥挥手,示意随从把骆清月丢河里。

几个随从才要动手,却不曾想,这看起来瘦弱、任人欺辱的书生,突的暴跳起来。

他像一枚投出去的巨石,撞向秦玥。

连秦玥自己也没想到。

“噗通”一声,秦玥被撞入冰冷的河水中。

随从们:“少爷!”

骆清月摔倒在地,见随从都去救秦玥,赶紧抱着大饼跑了。

……

汪净荷准备了一点吃的,去牢里看秦聪。

秦聪比她想象的好一点,囚服都没换,也没那么狼狈,她就知道的,父亲做事是会留一线。

见到她,秦聪自是一喜:“净荷。”

汪净荷把食物取出来,给他:“你吃吧。”

秦聪顿觉汪净荷心疼自己,他道:“你放心,我手里捏着东西,那老不死的弄不死我。”

汪净荷低声说:“老爷已经把你所有随从,都杀了。”

闻言,秦聪脸色一变。

那些证据藏的地点,是只有他自己和几个心腹随从知道。

如果他们全死了,无人知道地点的证据,就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他很快静下心,说:“孙二呢,我早早让他躲起来的。”

汪净荷说:“他也死了。”

若此时秦聪还算冷静,就会发现,秦员外与其弄死他和随从,不如严刑拷打逼供,总有那么点可能,可以知道证据藏在哪,根除隐患。

可秦聪被关了十来天了,他早就不如面上冷静。

再加上,他从不觉得汪净荷会骗他。

他焦急地踱步,突的决定了什么,他看看左右,叫汪净荷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了证据所藏之地。

他抓着汪净荷的手臂,说:“你一定不能叫他们得逞,为了琳儿,我也不能死在这件事里,否则,琳儿有个行贿的爹,他如何科举?”

汪净荷麻木地听着。

他又说:“那份证据里,也有岳父的账本,若叫他们拿走,岳父的把柄就在他们手中了。”

汪净荷这才一愣,说:“好。”

不多时,秦聪一点东西没吃,汪净荷就收了食盒,挎着食盒出了牢房。

她去了县衙,汪县令正等她呢,便问:“怎么样,秦聪说了吗?”

汪净荷低眉顺眼:“没有。”

汪县令冷哼:“看来只能动刑了。”

汪净荷没有久留,就回秦家。

这时候,秦玥的随从跑得屁滚尿流,冲到她跟前:“娘子不好了,少爷落水了!”

汪净荷一急,问:“他又把谁弄下水了?”

随从:“是他落水了!”

盛京。

一桩“罗刹案”,牵扯出多少妖魔鬼怪,自不必详说。

临到过年,陆挚仍在萧山书院读书,这可不如在延雅书院教书的时候,要到大年三十才休假。

清晨云芹送陆挚到门口,他神情淡淡,黢黑的眼底,似乎有一缕情绪,看着她时,就叫人难以忽视。

云芹捋一下他的披风带子,问:“书院功课太难了?”

陆挚:“尚可。”

云芹又问:“没吃饱?”

陆挚:“很饱。”

云芹:“那?”

他也不好一直让她猜,垂下长睫,微微倾身,咬耳朵。

听完他说的话,云芹脸上倏地一红,甚至大冬天的,有点臊得慌。

她低着头,嘀咕:“我就和她们睡了几次。”

陆挚:“十三回。”

自打那日,云芹改编了张府的事,却成了说书般,何玉娘和何桂娥又害怕,又爱听。

每次她们害怕,一求云芹,云芹就心软,抱着枕头,去侧屋和她们睡。

陆挚觉得,这不太好。

所以他刚刚也提了个要求。

看着纠结的云芹,等她的回答时,他眉眼不由已松,嘴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终于,云芹双手把他推出门,并一句:“好吧,今晚说。”

陆挚趔趄几步,门已经关上,他却从鼻间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