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离心(第2/3页)
一番话落下,本就死寂的大殿内更是冷了数分。
梦元琪的一张脸,更是面如金纸:“我……我怎么……”
“刚刚呢,是我用了真言咒,此咒可以让人将心里的话一一说出,”梦惟渝早就乐开了花,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继续火上浇油,“七皇兄,你这心思,可真是大不敬。”
话音落下,整座大殿的的气氛就更压抑了。
“你胡说!”梦元琪却是如梦方醒,赶紧冲着燕皇跪下,“父皇,儿臣绝无此心啊!刚刚的那些话,都是九皇弟用了仙术逼我说出来的,并非我真心话啊!”
梦惟渝不疾不徐地道:“我刚刚所言,的确属实。”
梦元琪怒目相视:“你习成了仙术,自然是想让我说什么是什么,扭曲说成是我的真心话,更是轻而易举!”
祁不知忽然开口,淡淡地补充道:“若是谁不信,大可一试,就知道方才之语,到底是被逼迫的,还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了。”
梦惟渝也是立马跟上,目光在殿内的人一一扫过:“你们有谁想要一试的吗?”
其余的皇子和公主听得这话,纷纷转头,要么目视前方,要么低头看着自己席面上的菜色,总之都是不敢再看梦惟渝,生怕他一个不痛快,也是将这话题拐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是问及了类似于刚刚梦元琪那般的问题,只怕他们,就要百口莫辩了。
瞧得他们这一个个都不配合,梦惟渝挑了下眉。
不过在场的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中,除了梦元琪,其余人都没和他有什么交集,他倒也没为难他们,转而看向那自始至终都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燕皇,弯着眼笑了起来:“既然七皇兄要抵赖,那父皇亲身一试,就可分辨真假。”
“你……”
燕皇皱眉,正打算要说话,梦惟渝却是抢先一步了:“父皇,您是怎么看待在场的所有儿子女儿的?”
燕皇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然而他也是不受控制地开口了:“老大……为人中庸,没有才干,最为好色,除了给朕生皇孙,负责开枝散叶之外,再无别的的才干……”
“老二,吊儿郎当,不成器!还喜好男色,养了一后院的男宠不说,简直就是败坏家门!”
“老三,颇具才干,可以培养,未来辅佐琪儿……”
……
随着燕皇的每一句点评落下,殿中的人的脸色都是便得微妙而僵硬。
到了此时,他们也是相信,梦惟渝所用的术法,的的确确是那让人说真心话的法术了!
因为燕皇点评他们的话中,都是带着一些被他们各自藏着的,极为隐蔽的事。
这些事,这位才从仙山归来的九皇弟不可能知晓得如此细致。
但也正因为如此,得知燕皇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们也是神色各异。
——无论怎么评价,在他们父皇的眼中,他们从来都不是皇位继承者的人选!
甚至,有个别的人,都不怎么受重视,评价起来的真心话就一句没什么印象。
这样的真心话,无疑是致命而伤人的。
就在此时,燕皇的评价,也是轮到了梦元琪:“老七,不过其长得像他母后,深得朕心,故立为太子,位皇位继承人选,不过他太过愚钝,天资不足,朕也是担心,他当了皇帝,底下的人会谋反,得从其他人中挑选出有才干又没野心的,历尽辅佐之责才行。”
这番评价落下,场中的气氛顿时更僵硬了。
余下的殿下和公主们,皆是下意识地抿紧嘴唇,眼底深处,满是不甘心。
其实他们何尝不知,他们的父皇十分偏心,可当这份偏心被摆到了明面上,他们才知晓,这偏心偏到了哪种地步!
尤其是那几位有才干,也有野心的皇子。
他们本以为,只要自己能够一直出挑,努力表现,他们父皇总会看到他们的才干,在考虑立储之事时,能够稍微偏移一些。
事到如今,他们也是知晓了,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怎么让自己精进,他们的父皇,依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是对着那一无是处,甚至有几分蠢钝的梦元琪殚精竭虑,各种筹谋。
偏心到了这份上,不止是那些有继承大统可能的皇子,就是其余的公主们,袖袍底下的手,同样不甘心地紧握着。
在谈及梦元琪之后,燕皇的话明显就多了许多,说的时间加起来比前面六个加起来的都要长。
殿内的诸皇子公主瞄了眼那梦元琪,眼神之中,皆是有些莫名。
祁不知的眼神,则是冷了下来。
在他们摇光峰,虽说师父对梦惟渝这个小弟子颇为宠爱,可在对弟子的教导上,却是一视同仁,细致地从他们各自的体质,性格,以及天赋等条件,为他们的修炼进展做好相应的安排。
直到这一次,他才知晓,人心偏起来,能偏到各种程度。
从这燕皇对那梦元琪的极度偏爱,他也是大概地推测出幼时梦惟渝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苦。
这样的父皇,也当真是有还不如没有。
梦惟渝同样是听完了自己父皇对于那元梦琪的偏爱,不过兴许是小时候直面过,所以此时的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失望攒得太多,他自然是麻木了,不会再对这便宜父皇心抱期望。
而七皇子之后的八公主,则是被随意一两句地打发了。
接下来,便是轮到了梦惟渝。
无论在场的人什么情绪,此刻也都是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他们父皇,对于自己这位九皇弟的评价。
“老九,是我最对不起,最为愧疚的孩子……”
这话起头,余下的人都是猛地挑了一下眉,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就是梦惟渝这个当事人,都是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
“不对劲。”就在这时,祁不知传音道。
梦惟渝有些意外:“怎么个不对劲法?”
“你这父皇,从七皇子后面开始,便是抵御住了我那真言咒的效果。”祁不知解释道。
梦惟渝更意外了:“可是想要抵御这真言咒,得超过师兄实力一大截才有可能吧?”
“正因如此,你这父皇,才有些不对劲。”祁不知说,“此时他所说的话,也并非是真心话了。”
“我就说嘛,难怪我这便宜父皇怎么忽然就对我心生愧意了,明明小时候,他压根就不怎么在乎我,这会儿却是当众大谈对我的愧疚和懊悔。”梦惟渝点了点头,“若说他是真的幡然醒悟,那为何还能对那贵妃,以及贵妃之子如此偏心?
随意地感慨一番,梦惟渝这才回过味来:“可既然他能够抵御下师兄的真言咒,莫非他也是修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