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禁书 “我还会唱两段。”(第2/2页)
容承渊本靠在椅子里闭着眼,闻声抬眸:“嗯?”
卫湘蹙了蹙眉:“昨日我用膳时提起清妃娘娘常念的那句话,陛下何以反应那般激烈?”她语中一顿,思量着又说,“我初时还道他生气了,后来看着又不像。”
容承渊眉心跳了两下,视线越过她的肩头,与镜子里那个迷惑的她对视了少顷,蓦然发笑,又是连连摇头:“啧……这实在是……”
他一时似不知该怎么说,便换了个坐姿,身子前倾,双肘支着双膝斟酌了一会儿,才笑道:“此事其实宫中嫔妃大多心里有数,只是谁也不好明说。但娘子既然不懂、昨日又让陛下知道了娘子不懂,日后就只管将这不懂装下去便是。否则陛下见娘子懂了,一旦追问是何人告诉了娘子,我都没法解释。”
卫湘讶然:“一句诗罢了,怎的说得这样严重?”
容承渊的笑容敛去大半,扫一眼琼芳,琼芳就放下木梳向外退去,原守在一旁的积霖、傅成、廉纤亦无声告退。
容承渊问卫湘:“你在永巷长大,可曾听说过《西厢记》么?”
卫湘霍然回头:“那不是禁书?!”
容承渊气定神闲地点点头:“你知道多少?”
“我没看过……”卫湘哑了哑,“只知它……似是‘秽恶’之书?”
容承渊笑笑:“秽不秽恶不恶的,我不评它。你只需知晓,书中之人是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且其中又有些……”他语中一顿,委婉道,“颇为香艳的词句。这便是它被禁的两个紧要缘故。”
卫湘忙问:“清妃常念的那句,莫不是从这《西厢记》里出来的?!”
容承渊苦笑点头:“正是。”
卫湘瞠目结舌,只觉实在荒谬。
容承渊温声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恐。本朝的禁书,其实多是高祖皇帝在位时定下的。那时天下初定,处处都乱,不得不从这些细微之处肃清。后来虽不曾明言过取消禁令,但百余年下来,这些都已无人在意了。就拿这《西厢记》来说,我估计宫中大半嫔妃待字闺中时都是读过的。陛下也早就读过,我么……”他扯了下嘴角,“我还会唱两段。”
“当真?”卫湘一时仍觉困惑,顺着他的话多想了想,方明朗了,“掌印的意思是……因为那两个缘故,众人虽都读过,也不至于因此获罪,但没人会把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