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赴荒墟 我的。我的。
辞婴几乎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便被怀生推倒, 后背撞上无根木树干,几片枫香叶簌簌坠下。
神罚将将结束,他又耗费了不少神力替她淬体, 正是最虚弱的时刻。
怀生探向他腰间封带时, 他轻轻擒住她手腕, 道:“这一身法衣皆是为了抵抗神罚而炼制,你别浪费神力。”
不是她脱不了他的封带,而是她当真想要脱,无需动用神力他也会让她脱,只是现在当真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他低声道:“不能在这里。”
似曾相识的一番话,他在烟火城的妖蟒巢穴也说过。怀生放开他的腰封,视线从他的腰往下滑落,定在某一处。
“辞婴道友,你都这样了, 还要说不能吗?”
自打他认下她师兄这名头后, 她大多数时候都喜欢唤她师兄, 调侃戏弄他时方会来一声“辞婴道友”。
察觉到她目光停留在何处,辞婴掐住她下颌,逼着她抬起视线,“看哪里呢南怀生?”
怀生对上他暗沉的眸光, 刚要说话, 突然眼睛一暗,方才不知被她丢在了何处的玄铁长带冷不丁缚上她双目,摒掉了她的目识。
她愣了愣, 却没急着扯开,反而微微一笑,道:“师兄, 还记得我们在平遥城遇见的那位尚书公子吗?他在床笫之事上尤其喜欢覆着他妻妾的手和眼,说是可以放大旁的感官,师兄莫不是也想我试试?”
神族在烟火城虽动用不了神力,但无论五感还是肉身强度皆远胜凡人。
他们在烟火城被动听了不少颠龙倒凤的壁脚,平遥城的这位尚书公子便是个风月高手。
因父亲是尚书,这位草包纨绔一回到平遥城老家就成了当地的土皇帝,从民间收集的美人都可以开戏班子了。
怀生喜欢热闹,辞婴便在平遥城最热闹的地方赁下一间屋子,与这位尚书公子成了邻里。往后一年,他们几乎日日都会听见隔壁传来的孟浪之声。
那位尚书公子的的确确欢喜极尽刺激的闺房之乐,缚着妻妾通房的手眼行乐甚至算不上多出格。
夜里听见那些夸张的喘.息和碰撞声时,他们都没法入眠。
辞婴守在床尾,垂眼不语。怀生枕在榻上,闭眼佯睡。
只是她绵长的呼吸声总会因着隔壁屋子的剧烈动静而悄然停顿。
有时辞婴不确定她睡没睡着,便会侧首去看她,偶尔会捕捉到她端详他的目光。两道目光一相碰便飞快错开,一个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入定,一个颤着眼睫放缓呼吸佯装睡着。
他们初来烟火城时,对人间夫妻、爱侣的敦.伦从来无动于衷。如今想来,在平遥城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彼此皆动了情。
她要他碰她,他如何不想碰?
可他不想委屈她。
缚着怀生双目的长带无声飘落,辞婴低头碰了碰她湿润的唇角,道:“你陨落的那一日,我在这里差点入魇。”
象征着她的那一轮旭日消散的一刹那,他离彻底堕魔只有一线之隔。从那时开始,他只要一回到这里,便会想起那一日。
怀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她知道。
她从他的记忆感受到他那一刻的绝望与癫狂,而她对这样的绝望和癫狂也不陌生。
“师兄,你将我推入不周山,选择留在苍琅的那一日,我入魇了。”
辞婴动作一顿。
怀生继续他停下的动作,在他唇上啄了下,抬眼看他,道:“虽只有很短的一个瞬间,可那一刹那,我只想回去苍琅陪你,什么都不要,就只陪你一个人。”
她眼尾还残留着他弄出来的潮红,望着他的眼睛却慢慢凝了焦,恢复明澈,柔软的目光在诉及过往时起了波澜。
他们在彼此不知晓的时刻,都曾撕心裂肺地“死别”过,为失去对方而差点堕了魔。
细密的疼痛从心底泛起,辞婴温柔地轻吻她眉心,又亲她眼睛,当他再次含住她软得不可思议的唇瓣时,他握着她右手探向他腰间。
“喀”一声轻响,腰封从他们交缠的指尖脱落,松开的衣襟很快便露出数个铜钱大小的灼痕以及数不清的长痕。
那是神罚留下的伤。
怀生仔仔细细地抚摸他的伤口,动作轻得叫他直发痒。
辞婴哑声道:“别担心,很快便能好。”
他吸吮着她耳肉,呼出的气息滚烫,叫怀生禁不住喘了一声,只觉口舌干得厉害,她仰起纤长的脖子,突然道:“师兄,我们双.修吧。”
“好。”
辞婴张唇亲吮她脖颈,低声应诺,左手横过她后腰,将她压向自己。
他们都只披着一件外袍,宽大松垮的法袍朝外大敞,衣角交叠,袍服下两具身体紧密交缠。
怀生不久前才历过一场温柔绵长的情.潮,犹自敏.感着,不过片刻,身体深处再度升起一阵难耐之意。
辞婴密密地吻她,唇舌代替手指,再一次游走他先前“验”过的地方。
他力道不轻,怀生忍不住后仰,双手却紧紧攀着他肩膀。就在十指几乎要嵌入他肩骨时,辞婴突然箍住她腰背,将她扣入怀中,旋即垂眼看她,道:“南怀生,看着我。”
怀生抬了抬潮湿的眼睫望向他,把在她腰间的手瘦长寒凉,是他独有的体温。
身体下沉之时,怀生忍不住喘了一声。
不久前,他用重溟离火重新淬炼她的肉.身,消除她身上所有伤口。此时,他正隐秘地在她身体重新撕开一道的伤口。
像是一把锋利森寒的剑缓慢切割,带起细微的疼痛。
这一点痛意对怀生来说委实不足一提,真正叫她难受的是沉不到底的难耐,像是露在剑鞘外的一截剑身始终无法归鞘。
怀生扶着辞婴的肩,很轻地皱了下眉,低声喘道:“师兄,我要你运转九黎族的血脉之力。”
辞婴落她脸上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他端详着她的神色,声音喑哑:“不会难受吗?”
见怀生双目迷离的摇了下头,他缓慢地摧动起一丝血脉之力,九黎族乃是兵主,对万兵皆有牵引之力。
而她的这副躯壳是他亲自打造的剑体,几乎在他这缕兵主之力涌现的瞬间,怀生的身体往下重重一沉。
那一截剑刹那间归鞘,严丝合缝,再无罅隙。
她忽然搂住他,额头贴向他的,后脊无声弓起,呼吸急促。辞婴眼睫在这一瞬间狠狠颤动了下,白皙的脖颈骤然绷紧,青筋勃发。
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层层叠叠的枫香叶中,她犹在余韵中,瞳孔涣散,长发凌乱。
辞婴俯身亲吻她潮绯的面靥,沙哑着声道:“我忍不住了。”
他本想叫她掌控,如此方不会弄伤她。可他的意志力薄得犹如一张纸,此时竟是半刻都等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