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纹章(第30/48页)
女人已经没气力说话,放下灯笼,别开了脸。
“是女人的手指……齐根切下来的。”
男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继续毛骨悚然地喃喃道:
“不惜切下手指扔进河里,到底是为什么呢……是犯罪!喂,这是犯罪啊……搞不好是一起凶杀案。”
怪人R·K
一对男女夜半在隅田川上泛舟游玩,拾到了一个从吾妻桥上扔下来的锡匣子,匣中装有一根刚鲜血淋漓的断指,令二人大惊失色。
此事过后第二天清早,警视厅的中村警部在上班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打算拜访宗像博士,便顺路来到了丸之内的宗像侦探事务所。
宗像博士虽然是私家侦探,但中村股长对其学识与才能一直颇为钦佩,经常找他商谈寻求建议。尤其在本次拥有三重涡旋指纹的犯人一案中,博士也接受了被害人川手的委托,中村股长便时常去宗像侦探事务所拜访,看有否发现新的线索。
宗像博士一见中村警部便道:
“哎呀,您来得正好,其实我正准备去您那呢。”
边说边把股长引进了里间的化学实验室。
“喔,是吗?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
“正是。先请坐,有几件重要的事要报告,当然都是关于那个三重涡纹怪人的。”
中村警部听了这话心下一喜,目光炯炯地盯着博士的脸,庆幸自己一大早没白走这一遭。
“那可真是值得一听,究竟是什么事呢?”
“唉,该从何说起呢?其实有两件必须要汇报的重要事件赶在了一起,我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哎,就按先后顺序说吧。第一件事就是川手庄太郎失踪了。”
“欸?失踪了?”
“是的。这件事责任全在我,实在是万分抱歉。我此前和您说过,把川手藏到了甲府附近的一栋山间孤宅里,分明是百般提防着把他带过去的,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前天,我接到了川手发来的电报,让我马上过去。虽然没写是什么事,但特意从那么不方便的山里发来电报,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事。但那天我有其他案件需要处理,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于是便推迟了一天,昨天下午才去川手暂住的地方。”
“刚一到,就听那对看守宅子的老夫妇惊慌地说,川手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了踪影。被窝空空如也,维持着前一天晚上睡过觉的样子。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吃饭,便把宅子里、庭院里,甚至连附近的山里都找了一遍,可就是不见踪影。”
“我检查了一下,川手的衣物都在,他就那样穿着睡衣失踪的。一身睡衣打扮不太可能去搭火车,也不可能是他自己主动走出家门的,肯定是被什么人袭击了。不对,不是未知的什么人,一定是被那个三重涡纹的怪物带走了。”
“我当时很想电话联系您,但从东京赶过来就要到深夜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尽我所能四处搜查。”
“我求助了当地的警察和青年团帮忙搜山,现在应该还在搜,但直到我昨晚回来时还没有任何发现。”
“另外,我也亲自给附近的三个车站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有可疑人物下车,或者带着大件行李的人上车,但所有车站都没有可疑的人上下车。不,即便有,也不会引起站务员的注意。”
“于是我决定暂先返回东京。因为如果这件事是那个拥有奇怪指纹的犯人干的,他的据点在东京,就一定会在东京市内,把川手暴尸于人前。而且也想把这件事报告给您,认真商讨一下今后的对策,我还打算看情况再回N地一次。”
“今天天刚亮时我才到新宿,先回了一趟家,刚才到事务所一看,却发现这里也有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在等着我。”
“欸?这里也有?”
中村警部本想问清楚川手失踪一事的详细情况,此刻却顾不得了,不禁探身问道。
“是的。在我来前不久,有件奇怪的东西被送到了事务所,看过之后,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急着去找川手,他不可能活着了,那东西清清楚楚地说明川手已经死了。”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您看了就知道川手已经死了呢?”
“是这个。”
宗像博士指着化学实验台上的一个锡质小匣子道:
“今早,一个三十岁上下公司职员模样的男人来找我,助手说我不在,他便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了这段话,让和那样东西一起交给我,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据助手说,那男人脸色惨白,还浑身发抖。”
博士边说边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纸,递给了中村警部。上面是用铅笔快速写下的潦草字迹,内容如下:
宗像先生
昨晚十点左右,我在河上划船,经过吾妻桥下时,这件东西从桥上掉了下来。原本包裹着匣子的报纸和绳子也原样呈上。您仔细看过匣子中的东西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您了。我赶着去上班,过后再来拜访。
佐藤恒太郎
“嗯,说是从吾妻桥上掉下来的,那应该是什么人把这东西丢进隅田川的吧。很精致的小匣子啊,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一件相当惊人的东西。您亲自打开看看吧。”
博士把锡匣子推到中村警部近前。
“这锡匣子原本包了这么多层报纸,还用绳子绑起来的对吧,可见相当谨慎啊。”
警部边说,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盖子,缓缓地揭了起来。
“哎呀,好像有血啊。”
各位读者已经知晓,小匣子中卷着一块沾满血迹的手帕。中村把手帕取出放到实验台上,小心翼翼地展开。随着手帕一点点摊开,逐渐现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细长东西来。手指!是人的手指!被利刃从根部一刀切断,仍然鲜血淋漓的手指!
“像是女人的手指啊。”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警部并未惊讶到失态,但面上依旧难掩紧张之色。
“我也这么想,但不能断言就是女人的,也有可能是养尊处优的男人的手指。”
“可为什么说这根手指说明川手已经死了呢?您是想说这手指是川手的吗?”
警部看了看沾满血迹如女人般纤细的手指,又看了看宗像博士的脸,满腹狐疑地问道。